懷昌朝的五十歲壽宴辦得盛大隆重, 銀梓國際大酒店頂層宴會廳內, 衣香鬢影, 觥籌交錯,熱鬧非凡。
宴會廳外的陽台上, 懷荊拿著酒杯站在護欄邊。大廈下, 車水馬龍,車燈如金銀線穿梭交織,一派繁華。
拿著手機, 懷荊神色淡淡,眉眼卻盡是笑意。在問完許星空後, 他抬眼看了一下不遠處正走過來的兩個人,眸中笑意漸消, 布上了一層清冷和慵懶。
“先掛了。”懷荊沉聲說完, 將手機掛斷收起,衝著走過來的兩個人一笑,說:“二叔,生日快樂。”
懷昌朝穿著西裝,生日上收獲的奉承和祝福讓他看上去紅潤了許多, 神色中帶著些意氣風發。懷陽平拿著酒杯, 站在他偏後的位置, 臉上掛著笑。
“謝謝。”懷昌朝先笑了笑,問道:“你在這裏做什麼?我和你哥找了半天。”
“我看你出去了,以為你走了。”懷陽平笑著說。懷陽平的嘴巴長得像懷昌朝,唇角是自然上勾的, 平日裏看著都是一臉笑模樣。
懷荊看了一眼懷昌朝,說道:“二叔的生日,我怎麼能走。過會兒還要吃碗長壽麵,沾沾喜氣呢。”
“沾我這個老頭子什麼喜氣。”懷昌朝無奈一笑,感慨地說:“我老咯,以後懷氏就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
“哎,二叔。”懷荊語氣裏滿是不同意,他笑著說:“您這樣說就不對了。我爸這麼短命都活到五十多歲,您隨便活活也能到八九十啊。”
懷荊話一出,懷昌朝臉上的笑容一頓。他抬眼看著懷荊,眸色沉沉。
看到他們變得肅然的神色,懷荊微搖頭,食指曲起微微敲了一下頭,歉意道:“我喝多了,說話沒遮攔了些。”
懷昌朝視線在他臉上移動了兩下,最後才又笑起來,說:“喝多了也不能這麼說,他畢竟是你爸。”
鼻間哼笑一聲,懷荊抬眸笑眼對上懷昌朝,語氣淡淡。
“對啊,他不但是我爸,還是您哥。若是我兒子這樣說我哥,我也不樂意。”
懷荊說完,看了一眼懷陽平,衝他笑了笑。
聽了懷荊的話,懷昌朝臉上又有了些憂慮,他無奈道:“你啊,還兒子呢,女朋友都沒影。打算什麼時候……”
眉心微皺,懷荊眼睛一眯,打斷道:“我哥沒結婚的時候催我哥,現在我哥結婚了開始催我,等我結婚了,你們該要催小翰。”
小翰是懷昌朝的二兒子懷陽翰,聽懷荊提起他,懷昌朝目光變柔,這茬就沒有繼續往下說。他看了一眼宴會廳內,對懷荊說。
“今天董事會來了不少人,你和我進去打個招呼。”
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懷荊掃了一眼宴會廳內的人,神色淡淡地說:“算了吧,我回國後就一直在Io,跟他們也不熟,讓我哥陪你去吧。”
懷荊的漠然,讓父子倆不著痕跡地對視了一眼。懷昌朝笑了笑,說:“行,但你也不能一直這樣,畢竟最後是你接手懷氏的。”
眼睫微垂,杯中液體清澈鮮紅,懷荊唇角勾了笑,笑得如夜風般冰冷無痕。
既然懷荊無心想去宴會廳內,懷昌朝也沒有再邀他,臨走前,他說:“你今天喝多了,跟我們一起回大宅吧,免得你奶奶擔心。”
“不了。”懷荊拒絕道,“我有司機。”
“行。”今天畢竟是他的壽宴,宴會廳內的人都在等他。懷昌朝說完後,就起身走進了宴會廳。
懷昌朝一進門,賓客就湧了過來,父子倆在人群中笑著,倒真像那麼回事。
掃了一眼宴會廳內,懷荊將視線收回,雙臂搭在木質欄杆上,抬頭看向了夜空。
今天天氣晴朗,漆黑的夜裏,繁星點點,這樣的星空真美。
被掛了電話,許星空將手機放在一邊,心裏盤算起許星遠訂婚的事情來。電話裏,母親說周童童家要十八萬八千八的彩禮。
說實話,這些彩禮在淮城真不算多。
淮城是老城,重男輕女嚴重,嫁女兒就像賣女兒一樣,收了一大部分的彩禮後,多半被女方父母拿去貼補自己的兒子結婚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