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純白之紅(1 / 2)

用於剪裁紙張的朱紅剪刀哢嚓一聲, 清脆的剪斷黑色花瓶中的坦尼克白玫瑰。

拾起掉落在紅色桌布上的純白花朵,指甲處有磨損的手指旋轉帶有尖刺的枝幹,蒼翠的葉片如同守衛頂端花朵的衛兵, 朝葡萄紅的眼瞳招搖的展示著葉片的鋸齒邊緣。

快速的將桌麵上重要的紙質資料,匆忙掃進塑料箱中的文職人員看見這一幕, 怒不可遏的朝欣賞著花朵的人大聲命令:

“你在幹什麼?!中也大人正在66層和入侵者戰鬥, 搞不好這棟樓都會倒塌, 沒有戰力就趕快撤離,別在這裏礙手礙腳啊!”

“我,礙手礙腳嗎?”葡萄紅眼瞳傳達的視線,從花朵轉向雙手抱著資料的文職人員。

身著黑色西裝,仿佛一個送葬者的費奧多爾停止了轉動純白花朵的動作,彎起了沒有什麼血色的唇角。

從來沒在自己職責範圍裏見過這張臉的文職人員,在這一刻警惕心提到最高。

“…你是誰?”右手不再接觸紙張, 而是緩緩的伸向腰部的槍袋。

“這一點在你看來, 非常重要嗎?”

對於這樣的回應,文職人員毫不猶豫的抽出槍套裏的手槍,並直指前方五米之內的費奧多爾。

瞄準,保險被扣下,緊繃肌肉準備好應對後坐力——

但是食指卻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扣下扳機。

並不是槍械卡住這種問題, 也並不是因為槍裏沒有子彈而虛張聲勢,隻是單純的,手指動不了。

身體仿佛不再是以自己的意誌而存在,自己想要完成的動作在這一刻陷入僵硬,以至於大腦都開始轉變想法。

突然出現的陌生存在——敵人——突然出現的陌生存在——行走在街道上偶爾擦身而過的人——突然出現的陌生存在——也許是很久未見的舊識——

千種混亂在一念之間閃過,耳邊似乎能聽到腦在被什麼無形的存在肆意撥弄。

口水因身體的無法控製而從嘴角流下。

費奧多爾注視著這位港口黑手黨的高層文職。

“還要用槍口對

準我嗎?”

“…真的非常抱歉!”

仿佛終於從名為人生的夢境中清醒過來,踩踏過腳下原本視若性命的重要資料, 文職人員小心翼翼的將槍支收回槍袋,注視著費奧多爾的眼神是無法掩飾的狂熱。

“我有一件困擾的事,現在正想要找出解決的方法。”

“我有什麼能幫上忙的嗎?”文職人員如同羔羊對待主教。

“啊…的確是有一件事,你現在可以做到的事。”

朱紅的剪刀哢嚓一聲,剪掉了深綠的葉片。

一片、兩片、三片,葉片除盡,能夠使他流血的刺也在剪刀的尖端、在冰冷的刀片交錯聲中被裁斷。

直到花朵的所有守衛,都墜落進邊緣已經開始被火焰吞噬的地毯中。

垂掛於白玫瑰上的微小水珠倒映著文職人員流淚的臉,費奧多爾欣賞著自己的作品,將被剝奪掉一切反抗的純白,別在自己黑色西裝的左胸口袋之上。

/

自己是什麼時候倒在這堆碎石中間的?——心中下意識的升起這樣的疑惑。

仰望著頭頂上鋼筋斷麵令人眩暈的日光,[中原中也]隻感覺兩手的小臂,在此時此刻好像不屬於自己了。

幾乎是完全的脫力狀態,體力再次流失了一節,且可以確定的是下頜處結實的挨上了一拳。

在震蕩的聽覺中、在翻湧著血腥味的氣息下,將血液與唾沫一同吞咽下去。

新鮮的回憶開始湧現——

以港口黑手黨這棟大樓66層至69層的外立麵、以及一部分樓板作為犧牲,[中原中也]的確的記得,他確實將非人的金發怪異拖入陽光之中了。

在下午4點的日光之下,這個怪異敵人的外表開始被陽光灼燒,皮膚升起白煙,暴露出下方粉紅色的白骨。

[果然陽光能對這個家夥起到作用]——心中在那時忍不住鬆了一口氣的那樣想著。

陽光將她金色的眼瞳化為白煙,緊接著在下一瞬,她的眼瞳又在這燦然的金色陽光之下複生。

她的深紅裙擺被火焰點燃,垂下的金發在

仿佛淨化一切的火焰中飄蕩。

毫無疑問,她正經受著令人無法想象的傷害,這個與聖女完全相反的惡,在這一刻經受著與聖女同樣的刑罰。

但是這個疑似傳說中[吸血鬼]的怪異,卻沒有發出任何慘叫——就好像對這種事早已習慣那樣。

她在火中狂笑,這笑聲被火焰所扭曲,聽上去竟然像是在哭泣。

然後在下一瞬,在現在,[中原中也]就發現自己躺在這裏,躺在了這堆由他自己製造的碎石堆中。

神速——這項能與怪力完美配合的力量,展現在了他的麵前。

並不是什麼特別的招數,也不是什麼名家珍藏的技巧,金發的怪異在幾乎讓人反應不過來的瞬間移動到他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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