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對於吉爾伽美什,這位坐擁無數財寶的王者來說,寶物在碎裂之時所散發出的那種瑕光,具有震撼人心的美感。
就像是他現在期盼著saber的願望在破碎的那一瞬間,能露出怎樣令他愉悅的表情一般。
與欣賞玩物的吉爾伽美什不同,征服王聽到這個願望之後,對於saber的第一反應是憐惜。
自拔下石中劍便失去了常人享受人生資格的少女,曆盡艱難的維持著岌岌可危的王國,為國家的未來奉獻所有的時間與精力。
甚至直到死後也被這[騎士王]一名所詛咒一般,始終遙望著那成由她手,敗由她手的不列顛,一切的願望與心思,都落在自己的子民是否受到苦害之上。
這實在不是一個人的活法。
麵對saber不夾雜任何私欲的願望,征服王心中能升起的隻有無限的悲憫。
對於吉爾伽美什微妙的沉默,與征服王突然嚴肅起來的表情,中也不滿的嘖了一聲。
他有些看不慣的發問:
“什麼啊?你們那是什麼表情?saber的願望有什麼不對的嗎?過去沒能守護住的,想要重來一次的想法誰都會有吧?至於一個兩個的,全部露出一副話都說不出的蠢臉嗎?”
“caster……”原本因為兩名王者的沉默,而受到打擊的saber語氣中飽含著感謝。
征服王沉默的飲下一口美酒,才開口說道:
“但既然是這樣的願望,也就意味著你和過去圓桌的騎士們,那些過去的同伴所鑄就的榮光統統都被否決……就算是這樣的話,也無所謂嗎?”
麵對征服王的這番問題,saber沒有回答,隻是緊握的雙手顯示了她麵對這個問題時,內心如同海麵風暴般翻湧的不平靜。
隻要堅持這個願望,過去與同伴們所鑄就的榮光統統都會被抹消,那些美好溫暖的回憶,也會在倒退的時間中,如同凝結成的冰在陽光下迅速消融蒸發一般失去。
對於她所珍視的一切,saber怎麼可能會無所謂?這些都是她最珍貴的寶物。
但即便如此,隻有她一個人記得也好。
“隻要不列顛能繼續存在下去的話……”
隻要存在於不列顛的大家能繼續微笑的生活,就像是拔出石中劍時,大家臉上出現的笑容能夠延續下去的話……
為了這個願望,saber願意奉獻上自己的一切。
征服王悶下杯中的最後一口酒。
“……真是看不下去,caster,你的願望又是什麼呢?”
麵對征服王的問題,中也理所當然的回答:
“我想要贏,僅此而已。”
“哦?隻期盼勝利,而對獎品怎樣都無所謂嗎?”
“正確來說不是無所謂……”
中也對征服王說到這裏,帽子下的眼睛看向一旁的太宰。
“隻是直覺上,就不打算相信聖杯有能達成我願望的能力而已。”
聽到中也這話的韋伯又一次從書中抬起頭。
“你不相信聖杯嗎?!那為什麼會被召喚出來啊?!”
“我想看一下現代的風景,順便把你們全部打扁不可以嗎?”
並不打算暴露自己與太宰淵源、也並不打算宣揚自己是個未來人的中也,幹巴巴的回答道。
聽到如此凶殘的言論,讓被中也視線掃過的韋伯發出了[伊——]的驚嚇聲音。
而征服王則發出了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不錯!!不愧是我欣賞的勇士!caster呦!你有沒有興趣加入我的———”
“啊啊~~在說什麼奇怪的話題呀!”
原本不發一言的太宰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般,朝征服王露出沒有一絲溫度的微笑:
“這是第二次了,居然越過我這個主人,向我的狗發出不知羞恥的邀請什麼的,小心死得很難看哦。”
征服王對小貓一樣威脅他的言論不以為意,反而像是哄小孩一樣試圖改變太宰的想法:
“caster想要加入哪一方是他自己的自由,即便是禦主,也是無法改變這一點的哦~”
太宰仍然是一臉標準化的笑容。
“那我就用令咒讓中也幹脆靈基自爆,和你一起升天好了~~相信血肉橫飛的在一起也會讓你非常高興吧!”
一旁的saber吃驚的微微張嘴,吉爾伽美什更是發出了充滿愉悅的笑聲。
“………”征服王頓時無話可說的看向中也。
“這樣好嗎?這個孩子前途堪憂啊……”
中也無力的捂臉。
“實際上在我來之前,這個小鬼正忙著自殺,所以對於他這種——在死亡邊緣左右橫跳的性格……我隻能說,我會盡力的……”
征服王頓時對中也滿含同情,“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