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南聿庭盯著自己，六號笑了笑，“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不是一時興起跟她玩玩，然後計算著時間扔掉她的那種人，我有我的迫不得已，你也不用問。”
他抽著煙，透過煙霧去看一直沒有說話的南聿庭。
說了這麼多，南聿庭都沒開過口，可見他心裏沒有冷漠和狠毒。
“要不這樣吧。”六號像是一時興起，又像是早就想好了的，道：“我賭，你這種人不會輕易對死神屈服，隻要你活著，你隻會想要她，但你又不知道自己的命運。”
“那好，你給她一條路，也給你一條路，如果她愛你，今天的事你不準再逼她，怎麼樣？”
隻要她還愛著他，未來就有無限的可能。
“至於你要怎麼確定她的心意，這個我沒辦法幫你。”這是六號最後說的話。
那之後，兩個人又是冗長的沉寂，誰都沒有再說話了。
直到六號覺得差不多，南聿庭不會發表異議之後，才起身去了廚房。
此刻，南聿庭終於轉過臉，看向窗戶邊的女人。
傅知恩直到他在看她。
然後聽到他問了一句：“為什麼一定要留下這個孩子？”
她聽完這個問題，腦子裏竟然是空的，為什麼呢？她居然不知道，隻知道她就是非要留下這個孩子。
“想多個家人。”
又看了他，道：“而且這是我好不容易懷上的，你最清楚我懷個孩子有多艱難，也許我這輩子就這一個呢？”
這輩子。
南聿庭略微咀嚼著這三個字，看似隨口的問道：“什麼叫這輩子，你可以再嫁人，可以再生。”
是啊，這個問題，她為什麼沒想過呢？
於是傅知恩認真的想了很久。
目光終於落在了他臉上。
那張臉，從她認識開始，愛了經年還是當初的模樣，隻是平添了成熟、穩重，從裏到外的透著成功人士的魅力。
可是她不一樣。
“你還記得，四年前的我，是什麼樣的麼？”
然後她笑了笑，“你肯定不記得了，但是我可以告訴，肯定比現在年輕，比現在漂亮，現在的我……”
她的笑容裏有著無力，“以後的我，會比現在更難看，更衰老，我跟你不一樣，你可以越來越經看，越來越有魅力，可是女人隻會慢慢凋零，而我最好的年華，最濃烈的愛已經給了你，我已經愛不起了，你知道麼？”
說到這些，她覺得心酸。
微微偏過臉，克製著即將落下來的眼淚。
然後自嘲的笑，“你居然會想讓我再嫁人？我那麼轟轟烈烈的愛過你，不顧一切的糾纏過你，哪裏還有第二份力氣去給另一個人，又有誰，會看上日漸衰老的女人？”
“我的要求不低，要多金帥氣，人家一定看不上我。但是普通的呢，我還不如自己過。”
南聿庭一直聽著，也一直看著。
他能看到她變紅的眼睛，也能看到她即將掉落的眼淚，看似閑散，胸口卻聚集著濃烈的疼。
她怎麼會變老、變醜？
不可能的事。
至少四年前，到今天，她越來越好看，越來越有韻味，否則為什麼那麼招男人？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不願意再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