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十分的清晰,以至於她下意識的看了自己的腿。
然後才抬頭朝他看過去,男人黑著一張臉,狠狠盯著她,“你忘了答應過我什麼?”
她沒往,說好了隻要沒離婚,就隻有他一個人男人。
可現在重點不是這個!
傅知恩胸口的心跳一點點的強烈起來,盯著他的視線越來越緊,帶著緊張,又有著興奮,還夾雜著某種道不明的因素。
他不是瞎子麼?
為什麼知道她早上穿了絲襪,而現在沒有了?
終於,她走到沙發背麵,一手撐了沙發沿,“你眼睛,好了?”
南聿庭現在的確視力很好,清清楚楚!
也真是可笑,這段時間唯一的兩天視力這麼清楚,每一天都看到她不一樣的“驚喜!”
從那晚開始,他知道她每天都變著花樣,從裏到外的打扮。
也不得不說,他簡直愛慘了她穿得那麼精致的模樣。
這會兒,被她那樣盯著,他終於沒有再裝,焦距清晰的打在她臉上,“是好了,所以你給我送這麼大的驚喜麼?”
傅知恩依舊愣了好半天。
好了?
他的眼睛好了?
半晌,她終於笑了一下,又笑了一下,眼圈忽然紅了,也許是替他高興的。
她卻不知道,南聿庭這樣難得的視力清明幾次後,即將麵對的是真正的失明,世界真真正正的黑暗。
然後她一開口,想起來說的話,卻不怎麼討喜。
她說:“現在好了,奚溪可以為你生孩子,你的眼睛也好了,我終於是什麼都不欠你!你也算是萬事圓滿,多幸福?當初說孩子和眼睛,其一好了就離婚,沒想到現在什麼都好了呢!”她說著,自己反而哭了。
眼淚止不住,她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可是就是想哭。
一半替他高興,一半替自己悲哀。
他什麼都有了,而她呢,變得一無所有了!
南聿庭看著她那個樣子,胸口一寸寸的揪著疼。
所以,他隻能逼著自己去計較她今晚的出格,“去見他了,是麼?”
對了,傅知恩猛然想起了在酒吧外的時候看到他的車。
南聿庭一定看到她和阿六那樣了。
現在又看到她的絲襪沒了,心裏在想什麼已經不言而喻,她第一反應是張口要解釋。
可是猶豫了一秒,抿了抿唇,還是道:“反正都要離了,你前前後後這麼多女人,我就這麼一個,不過分吧?”
這話徹底讓南聿庭臉色沉得陰鬱,“你說什麼?”
傅知恩抿了抿唇,喉嚨發緊,胸口有點疼。
她實在也說不下去了,匆匆拿了包,“我先上去休息了!”
“站住!”
南聿庭的聲音很沉,十分的壓抑。
可是這兩個字之後,他竟然沒有了後文。
要說什麼?
不允許麼?他憑什麼不允許?如果真的要放她走,總歸是希望她過得好一點,隻要是她喜歡的,他怎麼去阻攔?
最終,南聿庭隻胡亂撿了一句:“下周二正式離婚,用我接你去民政局?”
傅知恩背對著她,手裏的包緊了緊。
很簡單,才搖頭,“不用,我打車。”
然後,她終於踩著樓梯上樓,卻忽然發覺每一步都走得好累,一雙腿重得要命!
……
那天之後,他們之間的氣氛更是無法言說,誰也見不到誰了,好像都在等周二的到來。
周日那天,傅知恩不想待在家裏。
她也不知道去哪,所以去了高爾夫球館,本來她也不會的,隻是沒地方可去,純屬過去花錢消遣時間。
隨便揮了兩杆後,她就點了兩杯果汁坐在場館邊。
隱隱約約聽到不遠處的場地傳來爭執,以及旁人緊張的勸架聲,她稍微轉頭看了一眼。
第一眼還好,看不太清,也不太在意。
可是下一秒,她擰了眉,因為人群中的身影很熟悉。
南聿庭?
什麼都沒想,她已經放下果汁就從通道跑了過去。
等近了才發現阿六也在。
眾人明明還勸著,可是不知道兩人在爭執什麼,南聿庭竟然又一拳狠狠往阿六臉上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