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連許久之後才出門。到樓下打車,“師傅,你知道我們市最好的療養院在什麼地方嗎?”

“你問我倒是問對了。我才去了一趟。”出租車司機笑著說。

其實,我早就想好了,我覺得出租車司機肯定知道這樣的地方的,因為他們這個職業的人每天都在這個城市裏麵穿行,應該沒有他們不知道的地方。但我想不到竟然這麼巧。“是嗎?太好了。請問,我們市有幾所療養院啊?”我急忙地問道。

“就兩所。省政府一所,警備區還有一所。最好的是警備區的。”司機說。

“我們一般老百姓可以去住吧?”我問道。

司機頓時笑了起來,“那我可就不知道了。不過,現在隻要有錢,哪樣享受不了啊?”

我也笑了,因為我覺得他說的話很有道理。

出租車司機帶我去的是警備區療養院。這所療養院就在這座城市的東邊,市區裏麵,不過它靠近公園,環境很幽靜。經過谘詢,得知這裏任何人都可以來療養的,時間也沒有什麼限製,不過價格確實有些貴。

“明天就把人帶來。我現在把費用交了。先交一年的。”我說。

對方當然高興了,即刻給我辦理了前期手續。

在回去的路上我給江月打了一個電話,“療養院聯係好了,明天你把阿姨送去吧。孩子交給我。”

“還是我來帶孩子吧。現在我一個人,蠻孤獨的。”她卻這樣說道。

我心裏頓時有了一種淒然的感覺,“那好吧。我現在就去對阿姨講,讓她收拾一下東西。”

“診所究竟出了什麼事情?處理好了嗎?”她隨即問我道。

“出了醫療事故,正在處理中。現在診所已經被要求停業了,我正好趁這幾天的時間好好辦理一下黃姐的事情。”我說。

“……對不起。宇文,都是我不好。”對方停頓一會兒後說道。

我歎息,“別說了。俗話說,人倒黴了喝涼水都塞牙。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會好起來的。”

然而,我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這句話竟然一語成讖,這段時間我還真的很倒黴。

我父親出事情了。就在第二天安排完黃燦母親的事情之後。

第二天,江月把孩子抱回到了她父母家裏,然後和我一起送黃燦的母親去療養院。把一切都安頓下來後江月對我說道:“宇文,我們一起去吃頓飯吧。你不是說過嗎?即使我們離婚了也希望能夠成為朋友的嗎。可以嗎?”

我無法拒絕。

一起去到了一家酒樓,點了幾樣菜。

“我們喝點酒吧。”江月提議說。

我沒有反對,無法反對。

於是接下來我們開始喝酒。我和她都在竭力地避免談及我們以前的事情,幾乎都在圍繞黃燦及黃燦的母親和孩子談事。談論孩子的時候居多。

很快地,我們就喝完了一瓶白酒。因為是中午,我覺得有些不勝酒力。

“我要替黃警官把孩子養大,讓他今後有兩個媽媽。”這時候她說道。

“江月,何必呢?還是去找一個人吧。自己生一個孩子。”我歎息著說。

“不,我不想再結婚了,就想像這樣一個人過一輩子。”她搖頭道。

我不再說話,因為我的心情忽然地變得沉重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接到了母親的電話,“豪豪,你爸爸出事情了。怎麼辦啊?”

我大驚,“媽,你慢慢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檢察院的人把你爸爸抓走了。說是經濟問題。”母親哭泣著說。

“怎麼會呢?”我大聲地道。

“你不要回來,事情很快就會搞清楚的。”母親說道。

電話被母親掛斷了。我猛然地感覺到眼前一黑,頓時差點昏了過去。“哐啷”一聲,手機已經掉落在了地上。

“怎麼啦?”我耳邊傳來了江月驚慌的聲音。

“嗚嗚!”這一刻,我猛然地明白了什麼叫孤獨無助,什麼叫萬念俱灰。我一個大男人,竟然在這個地方失聲地嚎啕大哭起來。

“豪,究竟怎麼啦?”江月的聲音更加驚惶。

“我,我爸爸出事情了。嗚嗚!怎麼辦啊?”我難以克製自己的哭泣。

猛然地感覺到自己進入到了一個溫柔的懷抱,耳邊傳來的是江月溫柔的聲音:“豪,別著急。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這一刻,我淚如雨下,難以克製的眼淚洶湧而出;這一刻,我發現自己像一個孩子;這一刻,我猛然地發現,我的內心真的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