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卻隨即站了起來,他笑道:“我馬上去記下來,不然忘記了可就麻煩了。”

我和唐波爾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她挽著我的胳膊。不知道是怎麼的,當她的手剛剛挽進我胳膊的那一瞬間,我的心髒竟然出現了悸動的狀況。

姑姑沒有留我們,她在看著我們倆慈祥地笑,“以後經常來玩啊。”

出了姑姑家後唐波爾依然地在挽住我的胳膊。雖然我覺得那種感覺很舒服,但是我在心裏進行了短暫的掙紮後還是去對她小聲地說了句:“戲演完了。你可以把你的手拿開了。”

我清楚地感覺到了自己的胳膊裏麵即刻地變得空落落的了,心裏不禁有著一絲的遺憾與失落。不過,這時候我的耳邊卻傳來了她生氣的聲音:“真是的,你以為我多想挽住你啊?”

不禁苦笑。

“下次什麼時候?”她卻隨即問我道。

根據江月的安排,我和唐波爾第一次到我姑姑家的目的是讓姑姑認識並接受我與唐波爾戀愛的事實,而下一次去的時候才正式向我姑姑提出關於唐波爾的工作安排的請求。

“這樣才禮貌,你姑姑才會容易接受。”江月當時說,像一個大導演似的。

現在,唐波爾問我的也就是我們第二次到我姑姑家去的那個時間。

“再說吧。現在離你畢業不是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嗎?”我說。

“不行,萬一到時候名額招滿了怎麼辦?”她著急地道。

“或者我明天打電話直接問我姑姑?”我說。說實話,我內心裏麵真的不想再與她一起到我姑姑家裏去了,這讓我感到很是別扭。而且,她剛才挽我胳膊的時候讓我心裏有一種複雜的感覺,這讓我覺得自己在對江月犯罪。

“不行,你必須按照小月姐姐的安排行事。”她說。

我頓時有些生氣了,“這都什麼事啊?吃屎的倒把拉屎的欺負到了。”

她愕然地看著我,“宇文老師,你好惡心啊。我是吃屎的,你是拉屎的?你這話太惡心了。”

我也覺得自己的這句話太惡心了,因為我們家鄉經常有人說這句話,意思是求人的人反倒把辦事的人給欺負了。想不到我竟然在不注意的情況下把這句話給說了出來。於是急忙地道:“對不起,我不該說這話的,確實太惡心了。不過,就那意思。”

她卻“嘻嘻”地笑了,“宇文老師,我就是要欺負你。”

我頓時怔住了,因為她在我麵前很久沒有這樣活潑、隨便了。

“好了,我走了。你想好了下次的時間給我打電話啊。”猛然地感覺到自己的臉上一片溫熱之後,她“嘻嘻”笑著離開了。

我呆立的時間被她的那個吻延長了,心裏極度震驚——她,唐波爾,竟然在我臉上吻了一下!

一會兒之後才回過神來,苦笑著搖頭道:“這小丫頭,真是頑皮。”

隨後急忙給江月打電話,我要向她彙報今天晚上的工作。雖然她並沒有對我有如此的要求,但是我覺得自己應該這樣做。

“怎麼樣?”她笑著問我。

我苦笑,“都是你,讓我心裏惶恐得很。江月,今後我姑姑萬一知道了這件事情,那可就麻煩了。”

“哈哈!怎麼會呢?我覺得蠻好玩的呢。”她在電話裏麵大笑。

“好玩?好玩你怎麼不去?”我氣惱地道。

她即刻柔聲了起來,“好啦,好啦,我和你開玩笑的。小唐蠻可愛的,我覺得我們應該幫助人家的。你說是嗎?”

我不說話。

“對了,你告訴我,你和她到你姑姑家的時候,是不是顯得很親熱的樣子?告訴我,你們怎麼親熱的?”

“沒有!”我急忙地道。

“那怎麼行呢?你姑姑萬一看出來你們是作假的呢?”她卻著急地在問。

“江月,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你希望我和她那樣?難道你不吃醋?”我問道,心裏頓時惶恐不安起來。因為我的心中忽然湧起了一個可怕的念頭來:她不吃醋就表示她根本就不愛我!

還好,她的回答讓我寬心了不少,“怎麼會不吃醋呢?不過我相信你,而且唐波爾還那麼小,我根本就不會相信她會喜歡上你。不是嗎?她叫你‘大叔’呢。”

她說完後就笑。我也笑。

我們在電話上有說不完的話,她的每一句話都會讓我體會到裏麵的柔情。我們一直在說,直到我回到寢室,直到我將手機的電池耗完……

周末,是我最盼望的日子。因為,周末就意味著我與江月的卿卿我我、甜甜蜜蜜。所以我特別厭惡在周末的時候值班。還好的是,這種情況不多。

又是一個周末,正準備給江月打電話、問她周末是否願意到城市周邊去玩。然而,就在那個時候,姑姑打電話來了。

“豪豪,明天我們一起去郊區玩好嗎?帶上你女朋友。”姑姑對我說。

我頓時懵了,“姑姑,我……”

“好了,就這麼定了。明天一早我給你打電話。今天你早點睡,明天早點起床。”姑姑說,隨即便聽到手機裏麵傳來了忙音。

我欲哭無淚。姑姑是護理部主任,她就是那樣一個風風火火的脾氣。

急忙地給江月打電話,講事情向她彙報後著急地問:“怎麼辦啊?事情搞複雜了。”

她卻笑了起來,“不是正好嗎?就趁這次機會把小唐的事情給你姑姑講了。”

“可是,我本來是想約你去郊區玩的。就我們兩個人。”我懊喪地說。

“下次吧。”她笑著說,“乖啊,聽話,你把小唐的事情辦好後我們去將周圍的地方玩夠。”

我心裏很是奇怪,“江月,唐波爾給了你什麼好處啊?你怎麼連自己的男朋友都舍棄了地去幫她?”

“胡說。我哪裏舍棄你了?好啦,聽話啊。親一個。‘啵!’”她笑著對我說,最後,電話裏麵還傳來了“啵!”的一聲脆響。

我苦笑不得,歎息道:“郊區倒是郊區,可是,物是人非啊。”

“別亂用成語。好啦,早點休息吧。”她大笑道。

我的心情好多了。

時光已經轉入到了秋季之末,那才是真正的秋高氣爽。姑父開著他家的私家車,姑姑坐在副駕的位置上。我和唐波爾當然坐在後座了。上車後唐波爾就挽住了我的胳膊,頭也靠在了我的肩上。我有些緊張,同時又覺得有些異樣。被美女這樣緊靠,心裏沒有綺念才怪了。

隻好去看窗外,慢慢地、緩緩地,我忘記了自己身旁的她,因為我被外麵的景色吸引住了:那些緩緩而過的、撲入車窗的景色,使我生發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觸。那碧天的雲,蠻荒的山,被秋霜洗黃的野草,儼然像一位飾著金色麗紗的處女,裸露著奶黃色的胴體,在蕭瑟的秋風中婆娑起舞,展現著消魂的倩姿。佇立在山顛的秋陽,宛如一尊威武的戰神,抖落血染的戰袍,濺在草叢中,滲入山下的小溪,泛著數不清的漣漪,嗚咽地向外流淌,從古流到今,從遼遠的過去流向那茫茫的未來。。。。。

真美!

整感歎間,卻聽姑父在說道:“你們兩個怎麼不說話啊?氣氛怎麼這麼沉悶?”

“人家小兩口害羞呢。”姑姑笑道。

小兩口?我心裏頓時抓狂。

唐波爾卻笑了,“姑姑,我們還沒結婚呢。怎麼叫‘小兩口’啊?”

姑父頓時也笑了起來,“就是,用詞不準確。”

“你以為都像你一樣是語文老師啊。”姑姑嗔怪道。

“姑父是語文老師啊?”唐波爾笑道,“以前我都是這樣叫阿豪的。”

阿豪!我轉過身去悄悄的、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朝我做了一個怪相。我隻好苦笑,無可無奈何。

“哈哈!”姑父大笑,“小唐蠻好玩的。”

“姑姑,你們家的孩子呢?”唐波爾問道。

姑姑地轉過身來,詫異地問我道:“你沒有告訴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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