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盆裏隨手拈了塊牛肉吃過的瘋和尚，點頭評價一句後，才將最後四個字說出：
“十兩銀子。”
於是當瘋和尚拖長聲音，在“值得”之後，跟著“十兩銀子”的四個字話音才剛落下，那一錠銀子就已經夾裹著他的靈力，破開窗戶，朝著周遊心髒處打過去。
原本還準備等會兒問問安雪知不知道萬俟山莊傀儡陣符的周遊，忽然發現，跟眼前這群人比起來，他清晨遇到的那三個人簡直可以用正常來形容了。
“夠了，不要誤傷無辜！”
明明是跛腳瘸腿老漢，可此時卻瞬息之間就擋在了周遊麵前，伸手接住了那被當成暗器的十兩銀子。
自稱是小將軍的安雪不知道是不是被嚇到了，竟然乖乖躲在了周遊身後。
甚至周遊還能夠感覺到她努力縮著脖子弓起身，似乎連根發絲都不願意露。
“無辜？哼！”
聽到酒肆老板的話，披著披風的人冷哼了一聲後，淩空伸手就將門口擺著的一張椅子以靈力提起，而後朝著周遊那邊狠狠砸了過去。
周遊看著酒壇砸來那一瞬間，腦海中驀然閃現的卻是曾經同樣是在酒肆之中，他將同樣的酒壇怒摔在宗主麵前。
而被周遊在浮光掠影那瞬間想起的宗主，此時卻正在九重之巔小院中含笑望著孟婆：
“算了，我說不過你！”
孟婆還想要再說些什麼，可當她抬眸對上故魂那雙深邃沉靜之中，又帶出幾分笑意的眼眸後，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故魂望著她垂頭喪氣的樣子，終是莞爾笑著搖頭道：
“不管是蓬萊也好，其他也罷，很多事情我放手，是因為不在乎。”
因為不在乎，所以交還給周遊亦或者交給別的什麼人，甚至是曾經傲立於修真界，成為三大仙山的蓬萊師門，於宗主而言，就如她曾經長生道者的身份般，縱然有著成千上萬的經營，可真的要說放手，也僅僅是眨眼瞬間罷了。
說白了，外人羨慕的長生也好，權勢也罷，宗主都並不怎麼放在心上。
聽懂她話中意思後，孟婆和焦朗知當真是完全不能想象，可或者這就是洪荒於存於上古的他們之間區別。
“那阿故，你究竟在乎什麼呢？”
忍了忍，孟婆還是沒忍住的問道。
在乎什麼啊？
宗主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抬起頭，眼光穿透長生葡藤的縫隙，落在九重之巔小院外那濃霧上。
她的深邃目光又仿佛能夠透過那層層濃霧，看到真正屬於九重天的湛藍於故魂眼眸深處，快如白駒過隙般的掠過絲輕而渺的光芒。
然而看著宗主嘴角卻若有似無掛著的那絲輕鬆笑意之外，孟焦兩人誰也沒有再開口詢問。
甚至孟婆即便極為不情願，可到底還是沒有再逃避，反而主動道：
“阿故，九重噬魂釘對夏明朗這樣的常人而言是死裏求生的脫胎換骨，可是對於你而言，就完全屬於負累了，為了去見周遊……值得嗎？”
此時被孟婆提起的周遊，在幻境之中卻有些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