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九一向識實務,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要求特殊對待,雖然身體有些吃不消,婚禮的氣氛也很沉悶,可林初九還是硬挺著像沒事人一樣,一一完成嬤嬤要求的動作。
整場婚禮和旁人沒有什麼不同,真要說有什麼不一樣,那就是全程隻有新娘子,新郎連個影兒都看不見。
對此,旁人頗有微詞,就連宮中的嬤嬤也擔心林初九會不高興,可林初九從頭到尾都沒有吭一聲,甚至一個人拜堂也沒有覺得委屈。
不在乎所以就無所謂
林初九她根本沒有把這場鬧劇似的婚禮當回事。
在司儀高唱“禮成,送入洞房”時,她隻覺得鬆了口氣,腳步也輕快了不少。
總算可以把礙事的頭蓋給掀了,總算可以把壓死人的鳳冠摘了,哎,我的脖子。
回到新房,待到外人一一出去後,林初九想也不想就把喜帕給掀了。
她快累死了。
“姑娘,使不得呀,使不得呀。”喜娘嚇了一跳,連忙上前製止林初九的動作,可林初九怎麼可能會聽她的?
“閉嘴。”一個冷眼掃過去,嚇得喜娘連連後退,不敢再開口,隻是一臉糾結地看著林初九,欲言又止。
在喜娘不讚同的眼神下,林初九又將鳳冠取下,放在桌子上,那烏黑的長發傾泄而下,林初九用手指順了順長發,滿意的一笑。
她的脖子終於解放了
此時喜娘再也忍不住,開口道:“姑娘……”
可她剛開口,就被林初九打斷了:“記住自己的身份,我的事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喜娘一噎,連忙退到門口,而跟隨林初九來的丫鬟,是林夫人指定的,這些人哪裏會管林初九死活,一個個低頭裝不存在。
林初九對這些人沒有什麼好感,但本著不用白不用的原則,直接讓這些人去準備熱水:“我要沐浴,提熱水來。”
陪嫁的丫鬟一動不動,站在首位,著桃紅長裙的丫鬟不冷不熱的開口:“姑娘,你還是忍忍,這是蕭王府。”想要她們去打水,也要看看自己夠不夠格!
丫鬟也敢給她下馬威?
林初九眉毛一挑,無聲地笑了:林夫人還真是不怕死!
林初九不在乎這場婚禮,更不在乎蕭王爺是不是看重她,但一整天折騰下來,她著實是累了。
而人累了,心情肯定好不到哪裏去,這四個陪嫁丫鬟此時的行為,無疑是作死。
蕭王爺身份尊貴,給她難堪她隻能受著,可這幾個小丫鬟算什麼東西?
林初九不怒反笑,衣袖一拂,便坐了下來,似笑非笑地看著那四個丫鬟……
剛開始,四個陪嫁丫鬟還能穩的住,可時間一久腿肚子就在打顫了,剛說話的桃紅丫鬟猶豫半晌,上前說道:“姑娘要沒有別的吩咐,還請早些將鳳冠帶好,以免王爺進來看到姑娘儀容不整,還以為我們林家沒有教養。”
“大膽。”林初九一拍桌子,怒喝:“這話也是你能說的?”
這話可不是一個小小的丫鬟能說的,可偏偏人家就說了,還理直氣壯。可見林夫人給林初九安排的陪嫁丫鬟,真心不是省油的燈。
見林初九發怒,那丫鬟雖然怔了一下,可依舊沒有服軟:“姑娘,離家前夫人交待奴婢,姑娘要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地方,奴婢可以代夫人管教。另外,夫人說姑娘年紀小不懂事,這屋裏的事姑娘從來沒有管過,日後就由奴婢來管。”
聽聽,這丫鬟比林初九的權利還要大,不僅能管林初九的事,還可以管林初九這個人。
“夫人真是用心良苦啊。”林初九忍不住搖頭,看那丫鬟的眼神帶著三分同情,三分嘲諷。
這丫鬟不是一個蠢的,就是心太大了,她這個不懂尊卑的現代人都明白,什麼叫主、什麼叫仆,這個丫鬟居然妄想踩到她頭上,這是說她天真好,還是說她不自量力?
那丫鬟還以為林初九怕了,福了福身,傲慢的道:“姑娘明白夫人的用心就好了。時辰不早了,姑娘還是回喜床上坐好。”
“嗬嗬……”林初九忍不住笑了出來,倒是真得起身了,隻是她並不是朝喜床走去,而是朝那丫鬟走去。
“姑,姑娘,你要幹什麼?”那丫鬟心有不安,卻仍倔強的不肯後退,水盈盈的眸子閃著淚光,還別說這丫鬟長得真不是一般的出色,這外貌比林初九還要好幾分。
難怪膽子這麼大。
林初九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