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屏住呼吸,一動不動的跪在男人腳下,直到男人輕敲扶手,黑衣人才開口:“主子,林初九三天前尋死覓活不肯嫁,被左相關在屋內,三天來每天隻有一碗稀粥。
三天後,也就是今天傍晚,林初九精神十足的出現,完全沒有一絲虛弱感,並且借機對林家繼夫人發難,指責林夫人下慢性毒藥暗害她,從林夫人手裏敲詐到黃金二十萬五兩。”
暗衛想到傍晚所見的那一幕,心中暗暗讚道:那位林姑娘還真是能裝,之前裝瘋賣傻,原來就是為了今天這一出,要不是親眼所見,肯定會被流言誤導,真把那位林初九當成草包。
好吧,他之前就是把林初九當成草包,所以才栽在了她手上。
坐在椅子上的男子,眼眸輕垂,薄唇微抿,冷硬的臉部線條,至今未曾動一下,聽到屬下的彙報,男人並沒有說話……
右手大拇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看上去像是無意識的動作,可男子做出來,卻給人一種壓迫感,讓人的心髒為之一緊。
啪嗒,啪嗒……
汗珠從額頭滴下,落在地上,啪的一聲濺開,就如同血花一般……
汗珠越來越多,很快麵前就濕了一片,可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卻不敢伸出去擦。
隨著男人摩挲扳指的動作一停,屋內的空氣似乎也為之一凝,黑衣人暗暗吞了口口水,頭頂傳來男人低沉而有韻律的語調:“三天前,怎麼回事?”
男人咬字很輕也很慢,語調不疾不徐,可卻沒有人會誤認為,這人是一個溫和的人……
黑夜人的頭埋得更低了:“請主子責罰。”
“本王要知道,三天前發生了什麼?”男人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聽不出喜怒。
本王?
沒錯,這個男人就是傳言中,癱瘓在床的前戰神,現在的蕭王--蕭天耀。
蕭天耀右手撐著腦袋,眼眸微垂,等著黑衣人回答。
黑衣人不敢隱瞞,將三天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稟報,未了又小心地加了一句:“主子,屬下敢對天發誓,當時真得擊中了林初九。林初九摔倒在地時,有足足兩柱香的時間不曾動彈,甚至連呼吸也沒有了,後來不知怎麼的,林相一來,那林初九突然站了起來。”
說起三天前的事,黑衣人那是一臉的淚。三天前,他奉命侍機暗殺林初九,明明已經得手了,可不想人居然沒有死,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恥辱。
而這份恥辱,短時間內怕是沒有機會洗刷了。
“是嗎……”蕭天耀輕輕開口,聽不出他是信還是不信,黑衣人更緊張了,額頭的汗珠越冒越多,至於背後,就更不用說了,早就汗濕了。
“屬下不敢欺瞞主子。”黑衣人心中忐忑,語氣卻很堅定。他對自己的身手有信心,問題絕對是出在林初九身上。
蕭天耀抬眸,眼眸在黑衣人身上掃了一圈,在黑衣人即緊張又期待下,蕭天耀說出對他的懲罰:“去領十鞭。”
十鞭……最少要在床上躺半個月,不過這已是最輕的處罰了,畢竟他這次不管怎麼說都是嚴重失職。
黑衣人不敢多言,立刻叩頭告退。
一出門,黑衣人便長鬆了口氣,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發現自己的袖子也汗濕了,黑衣人苦笑一聲,大步往前,不敢停留。
屋內,蕭天耀有一下、沒一下的,繼續摩挲著扳指,妃色的雙唇輕啟,“林初九?本王記著你了。”
聲音很輕,如同呢喃,要不仔細的話,根本聽不清楚。
同一時刻,睡得正香的林初九,突然驚醒,整個人從床上彈了起來,雙手捂住心口,大口大口的喘氣,借著月色,隱隱能看到她驚慌、慘白的臉色,還有慌亂無助的眼神。
林初九嚇得不輕。
“呼,呼……”林初九好半天才緩過勁來,拍了拍心口,又捏了捏自己,才確定自己剛剛是做噩夢了。
“幸虧隻是噩夢,幸虧沒有落到M國情報局的人手裏,不然我慘了。”
林初九靠在床頭,想到夢中情節,忍不住緊緊抱住自己。暗暗慶幸她來到這個世界,而不是被M國的抓走,接受他們的嚴刑逼供。
和落到情報局手裏相比,她現在這點小危險,根本不算什麼。
現在,她至少還有反擊、活命的可能。要落到M國情報局手裏,她連死都是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