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們本來就是被遺棄的一群小孩子,誰都不要他們了,是我給他們吃,給他們穿,難道他們不該回報我麼?”夏業良說道,字字像滴著血的。
全場一麵嘩然,有人拿手機往被告席砸過去,法官好不容易才讓現場安靜下來。
喬綿綿靜默地坐著,身邊傳來細小的聲音,她轉眸,隻見喬綿綿情緒激動地握住雙手,眼裏迸射出恨意,“這人怎麼可以這麼無恥,弱勢群體的命就不是命了麼?一定要判他死刑才能平息冤情。”
喬綿綿轉眸看了何小夭一眼,算算時間,簽約儀式應該已經開始,霍祁傲該登場了。
過了許久,庭上又開始念夏業良的證據,裏邊包含每一場手術的雙方名字,具體細節。
每一場手術裏都有一個孩子的器官,器官的名字每報一遍,就有旁聽者跟著悄悄抹眼淚。
這些孤兒沒有選擇的權利,她們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器官就從身體裏被剝除,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命被莫名換取另一個人的命,另一個人的人生。
那邊何小夭的手機震了幾下,應該是簽約儀式那邊的動靜傳過來了,何小夭要去包裏拿手機。
喬綿綿平靜地望著最前麵,低聲道,“小夭。”
“怎麼?”
何小夭立刻看向她,按下手機。
“你的心髒,還好用嗎?”
極輕的一句,淡淡的,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卻像是一顆石子投進平靜的海麵,攪得水麵一塌糊塗。
何小夭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兩隻手死死地抓緊手膝蓋上的包,瞳孔一再緊縮,近乎驚恐地看著喬綿綿平靜的臉,“你說什麼?”
聲音啞了。
喬綿綿轉過臉,靜靜地凝視著她,沒有重複。
何小夭在她的眼裏看到了所有的答案,終於明白為什麼她回來以後就不再親近自己了。
原來……如此。
在喬綿綿的視線中,何小夭的肩膀垮了垮,而後又直起身體,偏過臉去,“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安全屋中的殺手,我認得一個,是何家的殺手,以前,是跟在你姐姐何嬈身邊的吧?”
喬綿綿淡淡地道。
聽到這裏,何小夭就知道喬綿綿已經知曉一切,人突然就像墜入無邊的冰凍中,冷得她動彈不得。
“你都知道了。”
何小夭低低地道,麵比紙白,軟皮的包被她抓得全是指印。
“你很想至我於死地麼?”
喬綿綿問道,一雙眼澄澈,就像被洗過一樣,幹幹淨淨地問著她,這種幹淨卻是從槍林彈雨中逃生出來的。
連質問都算不上的語氣。
何小夭的眼睛紅了,定定地對上她的視線,“恨我嗎?”
“……”
“既然你知道了一切,我就不能放過你,出了法院,我會把你控製起來。”何小夭一字一字道,語氣算不上威脅。
“……”
喬綿綿沉默地坐著,靜靜地看著庭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