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她怎麼死的。”我沉痛的問伊涼。“我,我不想你知道,你會難過。”伊涼嘴巴擠在我的胸口上,含糊地說著。我要她講述,不要怕我難過。她想了一會兒,終於開口說:“她被那些壞人綁到你的閣樓,折磨了一夜,我和蘆雅躲在床下的密室,聽她慘叫一夜,最後她和閣樓一起被燒掉了。”

聽完這些,我把伊涼緊緊摟在懷裏,抬起頭,仰望無盡的夜空,兩行眼淚滑進自己的耳朵。“伊涼,謝謝你,謝謝你沒有被壞人傷害。”

伊涼沒有說話,也許她不懂。“你回山洞休息,我想一個人坐一會兒。”

“嗯。”伊涼推開我的懷抱,轉身就朝洞口走去。

見她進了山洞,我再也無法抑製,躺在剛才那塊兒岩石上,雙手抓著頭發,鏗鏘的哭起來。我心頭的肉使勁向一起糾結擰曲,無論多大的疼痛,我都曾忍受過,但這種大的悲痛卻突如其來,使我抵抗不及。

我想到了報仇,可仇恨的解除卻換不回她的生命;而我現在的處境,仿佛置身於一座囚島,能否長遠的活下去都是未知,又何談報仇。我生命中的善良女人,走了的永遠不會再回來,既然我無法奪回心愛女人的生命,隻有盡全力保護她們的生命不被奪走。

回到山洞,伊涼和蘆雅都睡著了,池春還坐在橡皮筏上,一隻手拿著樹枝,給睡熟的嬰兒驅趕蚊蟲。她溫柔的眸子閃耀著醉人的目光,見我赤裸著全身站在火堆旁,她先是閃動了一下驚訝的目光,而後便凝神的打量起我。

她嗚咽的哭了,是那麼的傷心,這是她上島以來第一次痛哭,就像我剛才那樣。她的眼淚裏有為我難過的成分,也有為自己難過的成分。池春一定很想念孩子的父親,很想念家人。我望著夜空裏的明月,想象著站在小鎮閣樓上看它會是怎樣的情景,是否看到的是同一個月亮。

我一把將池春攬進懷裏,緊緊抱住她的頭,下巴在她柔軟的頭發上摩挲。男人保護女人,是同類間的義務,就像今天溪溝裏的兩隻大鱷幫助巨鱷撕咬巨熊,也是出於同類的本能,即使它們最終死掉,彼此的靈魂也能在去往天國的路上相互安慰。

我必須去爭取充足的食物,使大家活下去,給她們安逸舒適的生活環境。而不是天色一黑就將她們趕進洞裏,用保護生命的理由,使她們喪失在夜空下嬉戲享受夜生活的自由。

而且,我不想輕易釋放男性體內的精元,這樣會削弱我的鬥誌。良好的防禦工事沒有建立之前,我絕不能掉以輕心,真要失去她們中的任何一個,就辜負了活著的和去世的心愛女人,讓我的人生重現過去的灰暗。

夜裏的空氣有點涼了,我幫池春穿好羊皮坎肩,把她抱回山洞,放在那張橡皮筏上。為使溫度高一點,大家睡著舒服,我又往火堆上填了些柴。蘆雅今晚沒要我抱著睡,一定是伊涼對她說了什麼,她才乖乖躺在熊皮上,早早地睡了,期待著明天和我一起出去搬運食物。

來到她倆跟前,輕輕地擠下身去,一挨到柔軟的熊皮,我才感覺疲憊不堪,合上眼睛很快墜入睡眠。

洞口的木門被大石和麻藤弄得很牢固,也不用再擔心巨熊的威脅,大家胃裏消化著鮮美的鱷肉,如果明天再把那張熊皮取來,就可再鋪墊出一塊兒睡覺的地方,三人擁擠的問題也解決了。

蘆雅和伊涼起的很早,當一根毛茸茸的狗尾巴草搔得我脖子和臉發癢的時候,我才迷迷糊糊聞到烤鱷肉的香味兒。一張開眼睛,就看到蘆雅忽閃著可愛的大眼睛,蹲在我頭前,臉上揚著調皮的笑。

伊涼把四份早餐做好了,見我醒來就衝我笑笑,算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安。池春正抱著孩子喂奶,我走出山洞,在溪水裏洗了洗殘餘的睡意,看看天上的太陽,發現自己起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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