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能嫁得出去。”王岸知點頭,“那你想嫁給誰呢?”
“我想嫁陛下,不行嗎?”顧墨蘭很衝地說了一句,“陛下如今在選後,還沒定下人選。”
王岸知忽然冷笑,“陛下?你想進宮做皇後?”
顧家的女兒,自然是有資格做皇後的,最最有資格不過了。
他真是許久不動脾氣了,如今被她一句話給弄的動了氣,冷下臉,“你再給我說一句試試。”
顧墨蘭低下頭,依舊哭。
王岸知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起臉,沉著臉問,“還說不說!”
顧墨蘭掙脫不開,哭著瞪他,忽然破罐子破摔,不管不顧地嚷,“你這副殺人的樣子,我還敢再說一次嗎?”
王岸知又被氣笑,氣倒是一下子又消了大半,放開她下巴,轉而又給她擦臉,“行了,我來不是惹你大晚上哭的。”
顧墨蘭眼淚更多了。
王岸知伸手將她抱住,“就要你一句話,你說嫁不嫁我?若是不嫁,我也不強求你。”
“我說不嫁,你去娶誰?”顧墨蘭哭著問。
“隨便吧!總能娶回一個擱在家裏養著。”王岸知隨意地說。
顧墨蘭罵他,“王岸知,你混蛋!”
王岸知有點兒牙疼,“嗯,你說的對,以前很多人都這麼罵我。這半年沒人罵了,還不太習慣。”
顧墨蘭靜了一會兒,似乎想了片刻,忽然認命一般,伸手抱住他的腰,哽咽地說,“我退婚,你娶吧!”
他的確是她年少的求而不得,以為一生無望,如今他回首來求娶,她恨不得打他出去,卻又忍不住擁他在懷。
哪怕將來過的不圓滿,哪怕是個火坑,他說娶,她也想跳進去。本以為早已死水一潭,但原來有個突破口,她便能驀然回頭,一頭紮進去。
王岸知不知怎地,見她答應,忽然有那麼點兒歡喜,難得一見的顯出了些許的溫柔目光,給她擦了擦眼淚,“別哭了,再哭明日沒法見人了。”
顧墨蘭咬唇,忽然有些不真實,抬眼看著他問,“你是六表兄吧?”
王岸知點頭,“是。”
顧墨蘭又抱住他。
六表兄啊,她多少次午夜夢回,想都不敢想的人,以前,最大的願望,莫不是嫁給她。後來,放棄,塵封,忘掉,把自己從靈魂裏剝離出兩個自己,一個自己已死掉,一個自己選一個夫婿嫁了,自此後,一心一意相夫教子。
偏偏,她的婚事兒,在這一年,萬分的不順。
原來,這不順,等的是他嗎?
“六公子,老爺子說,您別待太晚,該回去了,否則他過來請您。”外麵有人小心翼翼地說了一句。
顧墨蘭一驚,立馬放開了王岸知。
王岸知點頭,很是痛快,“行,我這就回去。”
既然人已經答應了,其餘的事情就好辦了,不急一時。
他看著顧墨蘭,摸摸她的頭,“我回去了,你早些歇著,別再哭了,明日我再過來。你有什麼話想與我說,明日再說,嗯?”
顧墨蘭點點頭,有些恍惚地看著他,咬了咬唇,“那你明日一早就過來見我,讓我再確定一下。”
她怕睡醒一覺,是做夢。
“行。”王岸知笑著點頭,又給她擦了擦眼淚,轉身走了。
顧墨蘭站在原地,直到王岸知走了好一會兒,她才不確定地問身邊婢女,“落雪,剛剛……是六表兄嗎?”
落雪很是歡喜,“回小姐,是王六公子,沒錯的。”
顧墨蘭低聲說,“你說,我做的對不對?”
落雪也不好說,但小姐既然答應了,那就是對的,她道,“對的吧!王六公子好像與以前看著不大一樣了,具體奴婢也形容不出來,但外麵都傳遍了,他能去落雁山救安小郡主,就是好的。”
“嗯。”顧墨蘭鬆了一口氣。
是啊,落雁山一戰,早已傳遍天下,她聽到時,也很高興,六表兄到底是沒做出讓天下唾罵的事兒來。她年少時喜歡的人,立誌青雲上,如今也讓天下稱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