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侯心中惱怒,嘴角卻輕輕揚起,扯出一絲微笑:“沐大小姐多心了,回府後,老夫定會嚴加管教,絕不許他再欺負沐國公府的人。”
“如此甚好,還望定國侯多加用心,不然,孫公子看準空隙溜出府,闖下彌天大禍,又要定國侯的免死金牌來救,苦主不敢有怨言,百姓們也會看不過眼,怨聲震天,萬一傳到皇上那裏,定國侯未必還能保得下他。”
漫不經心的話帶著嚴厲的教訓,聽著定國侯麵色鐵青,沐雨棠是在嘲諷他,仗著有免死金牌,縱容自己的兒子胡作非為,惹惱了她,她就要告到皇上麵前,讓他們父子討不到好處。
如果沐雨棠隻是沐國公府的千金,定國侯根本不將她放在眼裏,可她是蕭清宇的弟子,又聰明伶俐無幾人能及,他不得不重視她這個對手。
免死金牌雖是皇上親賜,卻不能頻繁使用,尤其是用來給親生兒子免罪,會讓人鄙視,用的次數多了,民怨深積,皇上一氣之下,收回金牌,他們可就得不償失。
先穩住沐雨棠,定下民心,再做計較!
定國侯放低姿態道:“沐大小姐所言極是,孫某受教了!”
沐雨棠望著孫偉光鐵青的臉,緊握的拳,挑挑眉,他暫時不會再找她的麻煩,至少在明麵上不會與她過不去,至於暗中的手段,比較難說。
陽光下的沐雨棠美麗、寧靜,漆黑的眼瞳裏卻帶著懾人的淩厲與寒冰,看的陳靜緊緊皺起眉頭,沐雨棠三言兩語就將高高在上的定國侯扳成劣勢,踩在腳下,爭鬥中穩占上風,真是聰明又厲害,這樣的她,是自己的勁敵,自己如果算計她,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仔細再仔細,絕不可大意。
“案情已畢,退堂!”京兆府楊大人望望安靜的大堂,高喊一聲,就要拍下驚堂木,一道淩厲的男聲突然響起:“等等!”
眾人轉身,看到身穿戎裝的蘇長靖在蘇逸軒的陪同下大步走了進來,英武的麵容冷酷,嚴肅,帶著沙場之人特有的肅殺之氣,不怒自威。
案子已經審完了,蘇長靖來這裏做什麼?給外甥女沐雨棠撐腰,也太晚了點!
眾目睽睽下,蘇長靖銳利的目光輕掃過滿目疑惑的定國侯,沐振,楊大人,落在了圍觀的眾人身上,緩緩開口:“眾所周知,十六年前,我父親為小女碧瑩和定國侯的嫡長子孫偉光定下婚約,孫公子的言談舉止,性格學識,諸位都已清楚,蘇某今日前來,是想當著各位的麵,為碧瑩和孫偉光解除婚約!”
鏗鏘有力的話像一道驚雷炸了下來,驚的眾人半天動彈不得,京兆府剛剛審完孫偉光血洗沐國公府一案,蘇將軍又送來一樁退婚案,這孫偉光進京不過兩三天,犯下的事情還真不少。
定國侯麵色鐵青,偉光剛剛安然無恙,蘇長靖居然來橫插一腳,他那病鬼女兒有大用處,絕不能讓他退婚,瞪著蘇長靖,怒道:“蘇將軍,你這麼做,是言而無信,毀了蘇老先生一世英名!”
“毀婚的是我蘇長靖,請定國侯不要侮辱我的父親!”蘇長靖冷冷望著定國侯,事到如今,他居然還拿父親的清名威脅自己,不知所謂:“父親疼愛孫女,為碧瑩訂下婚事,如果孫公子性子好,能給碧瑩幸福,我絕對不會嫌棄孫公子的殘疾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