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可健康?”皇帝轉了話題,看著花顏凸起的小腹,想起宮宴時,那時還不顯懷看不出來,如今竟然已這麼大了。
“健康著呢,父皇放心。”花顏笑道,“天不絕每隔一日給我請一次平安脈。”
“還有多久出生?”皇帝放心了,又問。
“三個半月吧。”
皇帝點頭,“兩個月,小五能上手嗎?”
“小五聰明,應該差不多。”花顏笑,“他昨日捧著我批閱的奏折熬夜看了一夜,用心的很。”
皇帝歎氣,“顏丫頭,你說,朕的想法是不是錯了?自小選出太子後,一心教導太子,其他皇子便被朕放養散養了。怕的就是將來兄弟鬩牆,同室操戈。卻未曾想,如今他們長大了後,南楚朝局是這般形勢,除了小五還尚且可用些外,其餘的朕那些兒子,真是一個也扶不起來能幫著他。”
花顏認真地想了想,道,“也不能說是父皇您錯了,自古以來,兄弟鬩牆者眾,您防患於未然,原也沒錯。凡事有兩麵性,有利自然有弊。”
“罷了,不說了。多說無益。”皇帝囑咐,“朕還不是太不中用,你若是太累,一定要歇著,這般時候,你要知道,什麼也不如你腹中孩子重要。”
“父皇放心。”花顏點頭。
二人又說了些別話,說了說此時嶺南的戰事情勢,又說了說安書離和梅舒毓如今到哪裏了,又提到大理寺天牢關著的武威侯,已關了一個月了,武威侯那樣的人,應該撐到時候了,之後,花顏出了皇宮。
花顏覺得,她也該去天牢探探監了,她想看看如今的武威侯什麼模樣。
心態可還那般的沉穩?
清查天下各大世家,已清除出了一批她和安書離認為的武威侯的人,如今朝野上下,想必還有藏的深的,也該是時候清除個幹淨了。
“去大理寺天牢。”花顏出了皇宮後,對小忠子吩咐了一句。
小忠子看著花顏問,“太子妃,天氣這麼熱,您穿這一身太子妃華服,是不是壓身上?不如先回宮換一身輕便的衣裳再去。”
“嬤嬤不是給我帶著輕便的衣服了?”花顏回頭瞅了方嬤嬤一眼,“車裏換了就行。”
方嬤嬤上前一步,點頭,“是,老奴帶著了,車裏換也可以,免於您折騰了。”
小忠子不說話了。
上了馬車,方嬤嬤拿出花顏尋常穿的輕便衣裙,花顏脫下華服,捏了捏肩膀,輕籲一口氣,“這衣服的確很沉,以後得跟雲遲說說,太子妃的服飾能不該改改舊製,輕便些,太厚重了。”
方嬤嬤幫花顏捏肩膀,笑著說,“隻要您說,殿下一定會同意的。今日穿著應應景就是了,明日就別穿了。”
“不穿了不穿了。今日這不是怕鎮不住朝臣嗎?”花顏擦了擦汗,換上輕便的衣服,頓時覺得一身輕鬆。
來到大理寺,早有大理寺卿得到消息,協同大理寺的官員們齊齊迎了出來。
花顏笑著擺手,“諸位大人免禮,本宮來瞧瞧侯爺,侯爺從移到大理寺,可安好?”
“安好。”大理寺卿見到花顏這一刻就懂了,太子妃撒出的網已有一個多月,這是要收網了,他恭敬地說,“下官帶您過去。天牢多汙穢,不知您可受的住?要不然下官命人先打掃一番?或者將侯爺帶出來見您?”
“不用。”花顏搖頭,“大人帶路就是。”
大理寺卿見太子妃不像那麼嬌氣的人,更何況今日早朝他剛見了,那氣派威儀,著實不輸太子殿下,再不多言,領著花顏前往大理寺天牢。
進了天牢,一路來到最裏麵的一處最髒最破的牢房裏,武威侯靠著牆坐著,閉著眼睛,胡子拉碴,一身髒汙,黴氣臭味濕氣腐氣混在一起,花顏掏出帕子捂住嘴,想著不愧是武威侯,這樣的地方待了一個多月,還沒瘋。
花顏不由想,他心裏是想活,還是想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