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遲安下心,打發走了韓大夫,便與花顏早早歇下了。
花顏窩在雲遲的懷裏,枕著他的胳膊,抱著他的腰,雲遲怕擠到她肚子,一動不敢動,渾身僵硬,看的花顏直樂,“你動一動,不怕的。”
雲遲這才試著動了一下。
花顏拉著他的手,放在她隆起的小腹上,柔聲說,“你先摸摸他,等他會動了,就會與你打招呼的。”
雲遲慢慢地輕輕地摸了摸,有些遺憾地說,“可惜我錯過他許久,再見都這麼大了。”
花顏笑著說,“就是跟氣球一樣,慢慢地吹著,就鼓起來了,沒什麼特別的。如今他還不會動,等會動時,每天活動活動小胳膊小腿,踢踢踹踹,那才是有意思,你錯過這麼兩個月不要緊。”
雲遲也知道,無論如何遺憾愧疚,也無法時光倒流到那一日宮宴,他低頭,吻住花顏,吻一下說一句,“我會看著他出生,我們一起看著他長大,好不好?”
“好。”花顏也回吻他,清清淺淺,深深重重,無論多少煎熬,總歸是彼此回到了彼此身邊,為了這一刻的同床共枕,兩心相依,那些苦苦掙紮和堅持本心,都是值得的。
一夜好眠。
第二日,花顏醒時,天色已大亮,她睜開眼睛,雲遲不再身邊,她伸手摸摸被褥,已涼了,她慢慢地坐起身,自己穿戴好衣服,下了床。
也許是聽到了屋內的動靜,安十七在門外喊,“少主,您醒了嗎?”
“嗯。”花顏點頭,慢慢地挪動腳步來到門口,打開房門,瞅著安十七,問,“雲遲呢?”
安十七見她下地,立即說,“少主,您快去床上躺著,太子殿下去了前麵府衙,在見慶遠城的官員呢,特意囑咐我,等你醒來喊他,他立馬回來。”
花顏笑了笑,“沒那麼嬌氣,韓大夫說的臥床,又不是連地也不能下了,不奔波勞累就成,無礙的。”說完,她看了一眼天色,“快晌午了,他早上用飯了嗎?”
“吃了一碗粥一個素包子。”安十七盡職盡責地充當了雲遲的打雜的。
花顏點頭,“不必告訴他了,估計他也快回來了。”說完,她歪著頭想了想,“我今天想吃玉米卷餅,再配幾樣慶遠城的特色菜。”
“行,我這就去安排。”安十七點頭,瞧著花顏,“少主,真不用去喊殿下嗎?您自己淨麵梳洗行嗎?”
“行。”花顏對他幹脆地擺手。
安十七見她歇了一晚上,好吃好睡,氣色好多了,看起來不錯,不像風一刮就倒的模樣,他給花顏倒了一盆溫水,轉身去了。
花顏自己淨了麵,又坐在梳妝鏡前簡單地梳了頭,暗想著她如今出來了,也該想法子打探出采青在哪裏,將她救出來。
又想到十五伯,她眼神黯了黯,昨日蘇子折既然能帶著人追來慶遠城,十五伯顯然沒攔住,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剛放下梳子,外麵有腳步聲急匆匆而來,她抬頭看去,見是雲遲回來了,她轉過身等著他進屋。
雲遲大步進了外間堂屋,來到裏屋門口,想起自己一身寒氣,腳步猛地頓住,拂了拂衣袖。等寒氣散了個差不多,才挑開簾子走進來,對花顏問,“想什麼呢?眉眼籠著愁色?”
花顏伸手摸摸眉目,“這麼明顯?”
“嗯。”雲遲點頭。
花顏歎了口氣,“我在想十五伯,對不住他,他本來該安享晚年的,連累了他。”
雲遲聞言立即道,“我知道你今日醒來,便會想起十五伯,昨晚你睡著後,我特意讓十六打探了消息,十五伯受了重傷,不過沒死,而是被蘇子折的人帶走了。既然蘇子折當時沒殺他,就有救。”
花顏聞言心下一鬆,沒死,總有救的希望,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