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天色已晚,偷偷摸摸去東宮不太合乎規矩,但他才不管那些,因為東宮還住著一位似乎不知道規矩禮數為何物的太子妃,能剛來京就跑去順方賭坊,可見與他半斤八兩,雲遲就算現知道他去了,想必也說不出什麼來。
想到做到,好奇心的驅使下,他連衣服也懶得換,避開了敬國公府的護衛,輕而易舉地踏院翻牆出了敬國公府。
五皇子和十一皇子出了東宮後,沿街正巧遇到了一群剛從外地進京的雜耍班子,逗留了一番,才到了敬國公府。
敬國公聽聞二人是來尋6之淩,胡子翹了翹,搖頭,“他被我關在祠堂裏,如今大約還醉鬼一樣地昏睡不醒,兩位殿下改日再來吧。”
二人一愣,再看敬國公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齊齊心下了然,也不好強求讓人家將人抬出來,隻能又告辭出了敬國公府。
二人轉了這半日,除了得知趙宰輔府今年請了十分有意思的雜耍班子為其賀壽外,再沒收獲,眼見天色已晚,隻能回了宮。
太後等了大半日,不見五皇子和十一皇子回來,剛要派人去打探消息,那二人卻進了寧和宮。她見到二人,不滿地問,“怎麼去了這麼久?”
五皇子連忙回話,“回皇祖母,我和十一弟去了東宮後,得知太子妃身體不適,抱恙在身,不好見客,便琢磨著不能就這麼回來,於是想到了蘇子斬,順方賭坊是他的地盤,而他又實打實地與太子妃打了好一番的交道,但您也知道,蘇子斬那人性格乖戾,脾氣怪狠,不好說話,我們即便去,也問不出什麼來,所以,想著6之淩與他還算交好,那一日與他喝了大半夜的酒,想必知道些什麼,便改道去了敬國公府,是以,耽擱到這麼晚。”
太後對於這個解釋還算滿意,也不責怪了,立即問,“6之淩怎麼說?”
五皇子歎了口氣,“6之淩醉酒,被人從武威侯府抬回去後,便被敬國公扔進了祠堂,敬國公說如今還在醉著未醒。”
太後皺眉,“這麼說無功而返了?”
十一皇子連忙接話,“回皇祖母,也不算無功而返,我們從東宮去敬國公府的路上,遇到了從外地進京的雜耍班子,從城門進來後,沿街一邊走著一邊演,十分新奇。據說是趙小姐聽聞父皇今年也要去趙宰輔府湊熱鬧,特意命人請進京的,便想著,屆時您是否也去趙宰輔府坐坐?”
太後聞言深深地歎了口氣,“趙清溪多好的女子,溫婉賢淑,端方孝順,偏偏雲遲不選她,隨手一翻,就定了臨安花顏。不說花家幾代無作為,偏安臨安一隅,論門第,就不及世家門楣的趙宰輔府,論個人才學品貌,哀家即便沒見過那花顏,也知道她敢去順方賭坊,定然不懂閨儀,不守閨訓,才學品貌這些年也無甚名聲,差趙清溪天上地下。”
五皇子和十一皇子對看一眼,齊齊不說話,暗暗卻想著,臨安花家與趙宰輔府比,門第的確是差,花顏與趙清溪比,閨儀閨訓的確是差,但才學品貌嘛,他們覺得不好說。
那樣的女子,賭技冠絕天下,顯然是極其聰穎之人,才華定然不會差。那一日她待人隨性,言笑間不拘泥無禮,行止淺靜怡人,也不張揚張狂,可見不是無品之人。
那一日她穿著碧色綾羅織錦長裙,尾曳拖地,裙擺繡了幾株纏枝風鈴花,身段纖柔,遠看如西湖景致墨畫,近看若曲江河畔玉蓮盛開。雪膚花貌,清麗絕倫,端的是麗質窈窕,婀娜娉婷。
趙小姐的容貌雖好,冠絕京都,但比之花顏,他們倒覺得怕是要略差上那麼一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