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麵對八大傳奇殺手之一的懸鴉,本就非常棘手,但又沒有與他公平對抗的武器,劣勢可謂跌入穀底後又砸出一個深坑,困難及危險大到極點。
那家夥不僅背著狙擊步槍,腰間還有兩把FN57手槍,和海盜頭領傑森約迪使用的武器一模一樣。這種好東西,若用在幾個犯罪流氓手裏,充其量不過一把手槍,而別在懸鴉腰上,那威力的發作,絕對猛虎添翼。
原本以為,廢舊工廠會指派一個普通打手,舉著狙擊步槍過來追殺,我也好引他進入繁茂樹林,出其不意跳下樹冠宰了他。隻要抹到那玩意兒,別說一個鐵麵魔人,就算十個八個,隻要敢在工廠鐵網圍牆裏稍稍露一下頭,我定要打得他們頭蓋骨滿天飛。
但現在,周圍環境全變了,我隻有一把匕首,用來解決眼前的困難,無異於拿著聖經,去感化一群肆意作樂的惡徒,自然會凶多吉少。
這會兒若還在荒島的山澗峽溪,那樣的話,我就可以潛伏到埋武器的地方,隨意抽拽出一把射程兩千米以上的巴雷特狙擊步槍,再背上兩百顆子彈,一壺淡水和幾包鯰肉,把廢舊工廠活活圍困成墓地,不消三天,叫他們全成屍骨。
懸鴉挎著的綠色帆布小包,裏麵鼓鼓囊囊,不僅有充足的子彈,更有不少食物和淡水,他隻要攀登上丘陵山頭,占據高處後找個地方潛伏,那我隻能憋在樹林的綠葉底下,活活餓死或渴死。當然,假如我熬不住,悄悄靠到河邊偷喝幾口水,腦殼會立馬開花,自己的頭蓋骨先飛起來。
麵對懸鴉,我決不能偽裝在草叢或樹冠裏等他靠近。假如用這種方式突然襲擊他,或搶奪對方手裏的武器,以他的反應速度和攻擊手法,會第一時刻令我重傷或死亡。
熱辣辣的陽光,烘烤著丘陵及下麵的棕樹林,我從墨綠色的小枝上,掐下幾片初生的葉子,塞進嘴巴咀嚼。如果不把臉塗上保護色,仰起脖子窺察丘陵頂部時會很危險。懸鴉觀察異常的能力,會比海魔號上撒下的十個狙擊手還要強悍。
我自身就是一名等級很高的戰場幽靈,麵對同職業的狙擊殺手懸鴉,我唯一的優勢,在於了解了對方的情況;而他,僅僅知道對手的肉搏實力超強,並不了解我的狙擊射殺能力更危險。
所以,懸鴉在眼前的環境下狙擊作戰,如何依靠地勢及植被特征,他會采取哪些捕殺戰術,我都可以推測的出來。當然,我也知道他顧及不到哪些,容易忽略哪些。這便是我唯一可能取勝的一點點契機。
天黑之前,我不會采取任何行動,懸鴉早已泅過河岸,那家夥的狡猾性,非一般狙擊手可以比擬。他一渡過河水,會立刻貼靠到丘陵山腳根兒下,貓腰在草叢裏繞爬,悄悄到達視野良好的高處。
懸鴉沿著河流與丘陵間的空地一路狂奔,在我俯角視線即將消失的一瞬間,他突然往東偏斜而去。但我知道,那也許是個假動作,一旦貼上山腳根兒,天知道他究竟會不會掉頭往西偏斜插過來。
希望丘陵下的小河裏沒有鱷魚或螞蟥,不然,杜莫渾身是傷,上身赤裸的女孩,下體可能也出現破損,這些血腥味兒,會讓她們麵對雙重危險。
我的上衣幸虧是迷彩綠,從海盜潛艇上下來時,是藍眼睛大副親手贈予杜莫和我的野戰服。所以,我不必再咀嚼苦澀的草葉塗染衣物,隻要躺在一棵大棕樹下,坐在淩亂的雜草叢蜷縮成球狀,堅持到天黑後,就可以摸上山頂,搶奪懸鴉手中的槍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