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難事兒了?”
說話的人是個背著竹簍的老太太,碩大的竹簍壓在其背上,腰都直不起來。
被突然打斷了思路,袁晨銘茫然的抬起頭,想做出一副笑臉都很難,隻是換上了敬語:“老奶奶,您怎麼看出來的?”
“蜷縮著坐在那兒,你不已經告訴額了嘛!”
老太太慈祥的笑笑,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了沉重的痕跡:“小夥子,額是個沒文化的鄉下老太太。但額知道,人這一生遇到的磕磕絆絆不少,總不能摔上一跤就不往起爬了。
吃過苦,說過累,日子總是要過的。別再傷心了,想點開心的事兒,站起來繼續往下走吧。”
說完話,老太太背著竹簍,沿著崎嶇的坡道緩慢前行。
袁晨銘坐在原地若有所思。老太太話語質樸,說的不無道理。
記得有人曾說:誰曾想地獄十八層,最後一層是人間,不信你看天上神,犯錯就被貶下凡。
經受苦楚、磨難,變得消極,他對此也深以為然。
可換個角度想,人間或許也是天堂。當神仙的被天規約束,什麼也做不了。
當個凡人,沒有了條條框框的約束,就有了做事的自由。
做事就得麵臨各種困難,而解決路上的各種困難,取得成功的果實。那種喜悅是一帆風順的人很難體驗到的。
不就是一顆手榴彈,還真的能難倒他。
有了樂觀的角度,袁晨銘都有種羽化成仙的輕鬆感。他想叫住那位老太太,感謝她的點撥。
而這時才注意到,老太太竹簍裏滿滿一筐全是泛黃的秋菜。
他急忙上去,要替老太太背。
“不必了小夥子,一看你就是個學生,文文弱弱的,不合適。”
袁晨銘哪能看著一個年齡能當他奶奶的老人,背著這麼一筐東西走山路。
“我試試,試試總行吧。”
一竹簍子菜壓在背上,就像壓了一座大山似的。每前行一步都得用上莫大的力量。
進村百十來步的距離,他走了整整三分鍾,豆大的汗珠密布額頭。
很難想象,老太太幹枯瘦弱的身軀,是怎麼把這一竹簍秋菜背回來的。
喘了幾口粗氣,他說:“老奶奶,先讓我緩緩,我就不信了。今兒個我一定要把這筐菜給您送到家。”
“不急不急,慢慢來。”老人慈祥的笑著,嘴裏還念叨著。
一路上走走停停,袁晨銘發現,往日碰麵看好奇的戰士,今天看他的眼神都不對了。
那是一種看自己人的眼神,好像在這一刻,那些戰士才把他當成自己人,而不是一個寄居幾天的客人。
還有兩位戰士上前詢問他是否需要幫助,隻是好麵子的他堅決不肯,寧要一個人辦完這件小事。
半個小時後,把秋菜背到老太太家裏,身子骨輕飄飄的他,喝著老太太給他端過來的那碗水,心中是格外的甜。
這不就是他能做的事情嗎!
又歇了一會兒。
袁晨銘從老太太家裏出來,正好碰上了來尋他的王德勝。
“你跑哪兒去了,我正找你呢!”王德勝臉上寫滿了焦急,上前緊緊的拉住袁晨銘的手,生怕跑了似的。
知道某人的德性,他還真以為這位大秀才一怒之下就跑了。
要不是有人告訴他大秀才來這兒了,他就該把全連的人拉出來,漫山搜索了。
緩了一口氣,他說:“硫磺,我已經讓人不惜代價的去找了。你跟我回去安心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