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在街上看見了那個背影,我就開始每天心不在焉的上著課,心不在焉的聽著身邊人說著話,心不在焉的盯著這看一下盯著那看一下的。皖綠說我被魔鬼附身了。
我想我的確是被魔鬼附身了,被一個叫做背影的魔鬼附身了。每天過的恍恍惚惚的,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幹什麼,似乎幹什麼都沒勁似的。
心裏住著一個小鬼在不斷地打擾著我,我想把他給揪出來。
今天中午是曆史課,最喜歡曆史老師了,幹什麼事情他都不管不顧的。正當我正暗自竊喜又可以不用死死的盯著黑板盯著老師的臉時,我往窗外掃了一眼,就這一眼讓我立馬回過了頭,怔怔的盯著那窗外經過的身影。
我看到他了!
我又一次的看到他了!
那一瞬間我的整個思緒都要飛出去了,我想立刻衝出去,想弄清楚他到底是誰。
想拉住他的手不讓他再那麼莫名其妙的出現又匆匆的走掉,想認認真真的把他看個透。
我覺得我要瘋了,是高興?是激動?還是別的什麼感情?我弄不清楚這一刻我的心中充斥著多少情緒。
我緊緊的盯著他走過的身影。
高高的個子,菱角分明的側臉,有著一種與生俱來的疏離感與抗拒感,我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感覺到的。
接下來的課堂裏,我一個字也聽不進去了,皖綠很多次的碰我的胳膊肘,我都處於發呆狀態中。
我時不時的望向窗外,我在期待著什麼?我想再次的看見他從窗外的走廊上經過?如果他恰巧經過,如果我恰巧下課,那麼我一定會飛奔出去看看他的臉,看看他的眼,那張不斷出現在我的睡夢中的人到底長著什麼樣子的一張臉,那個我想象了無數次的人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走在放學的路上,我有意識的四處張望。我走在校園的一處拐角處,閉上了眼,風從我耳邊刮過。
我跟自己打一個賭:出了這個拐角能否遇見他。
我感覺到我的心在咚咚的跳,我閉著眼,摸索著往前走,一步一步數著數字,如此的小心翼翼,如此的莊嚴認真,我像虔誠的信徒一步一步朝的著未知的世界邁進。
“三,二,一,好了,睜開眼”,我在心裏對自己默念到。
不知是我閉眼的時間太久,還是一下子睜開眼陽光太刺眼,還是無可防備的應驗,欣喜的驚愕衝擊了我的視線。
我覺得我恍惚的快要暈掉。我看見那個少年揪著菏澤的衣領,正一拳一拳的打向菏澤的臉,每一下都那麼的用力。我聽見菏澤隱忍的痛苦,他根本就站不住的,被人拎著像一隻弱氣的小動物。
我覺得我快要死掉了。全身忍不住的顫抖,快要不能呼吸了,眼淚花花的止不住,心裏像有一把刀子正在一下一下的剜著我。
我看見那少年轉過了頭,我看見了他的臉。
棱角分明,嘴角上揚噙著一抹不羈的笑。
我看見他走到角落,拿起了一根長棍,故意朝菏澤的眼前晃了晃。
菏澤的臉上滿是血,胳膊也在滴血,正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
我往地下看了一眼,我覺得我害怕的心痛的就要死掉了。
“不要!”我不知道自己怎樣努力清醒過來的,我衝過去擋在菏澤的麵前。
我怕,我真的怕菏澤會死掉,怕以後再也見不到他,怕好多好多的。
我護在菏澤的身前。我看見他的身上滿是血,額頭上的血正流向他的眼,他快要死了嗎?
我覺得我的靈魂已經被窒息出了身體,我被心裏揪著痛的要死掉。
“你,離他遠點兒!”
“憑什麼!?你到底是誰!?你憑什麼打他!?”
我哭著對那少年吼道,我的心中有一把火在燒,我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我隻知道我不能讓菏澤死掉。
“你給我聽清楚,你,離他遠點兒,否則我見一次就打他一次,而且會一次比一次狠!”他突然扔下棍子,叮當一聲,震得我的耳朵生疼。
他蹲下身捏著我的下巴對我狠狠的說著這句話。他的眼神冷的像一湖冰,連我的眼淚都被他凍住了!
“你******到底是誰!?”我覺得我快要被逼瘋了,我一定要知道他是誰。他為什麼要這樣對菏澤,對我。我的心中隱隱約約覺得這件事跟我有關,我不能讓他再次傷害菏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