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挑眉問:“愛卿收了?”
白善搖頭,“臣並沒有打算常往倭國,所以暫時拒絕了,不過陛下若有意,臣可為陛下引薦一二。”
當然不是以真實的身份,不然倭國就算不知道他們的目的,也會知道他們目的不純。
白善他們這一趟出國遊就沒用真實的身份。
皇帝看著手上的輿圖和各種標記,總算不抓著他們私帶公主跑出國的事了,而是看向白善問道:“愛卿不如回來助朕一臂之力。”
白善立即一臉哀傷起來,“陛下,臣奔波三年,身體大不如前,加之近年隨性寬心,恐難以如往常自律。陛下恩德深厚,近年得了不少人才,才能皆在臣之上……”
反正就一個中心思想,他不想再回來工作了。
皇帝提出來的那一瞬間很心動,這幾年他們君臣關係和緩,他又想起了以前君臣相得的時候,忘了之前分歧的恨意,隻覺白善回來也不錯。
但提出後他又隱隱有些後悔,所以在白善拒絕之後,他心中既惋惜又慶幸,皇帝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能體悟到如此複雜的情緒。
朝中的位置,一個坑裏蹲著一個蘿卜,他要是回朝,哪個蘿卜給他騰坑?
那不是害人嗎?
他已經做過宰相,還是年份不短的宰相,大誌已酬,何必出來招人恨?
而且他家兩個孩子現在都出仕了,他這個當爹的還跑出來,那不是給他們做攔路虎嗎?
他這個爹又不虎,才不會做這種損人不利己,還害自己辛苦的事呢。
所以和皇帝說完心裏話,獻完禮,他就回家閉門謝客休養生息了。
給外麵的人放出消息,他剛從海外回來,舟車勞頓,水土不服,病倒了。
朝中那些打聽到皇帝想要他出仕的人心一緊後便一鬆,大概猜出白善不會再出仕了,於是放下心來,看著皇帝給郡主府賞了不少好東西也不焦心了。
周滿人在家中坐,禮從天上降,收的是不亦樂乎。
她將這幾年編寫的醫書和藥草書一並送去太醫署,“抄錄核對過後給崇文館和書局各送去一份,回頭刊印出來記得把原稿還我。”
鄭太醫認出這是周滿的字,應了下來,歎息一聲道:“周大人,將來天下的醫者隻怕都要出自你門下了。”
就這不藏私的技藝,這產出,天下的醫者誰能比得上她?
周滿攛掇他,“鄭家自然也可以,聽聞鄭家手上有你們自己收錄的病例和藥方……”
鄭太醫:……他就知道她還惦記著他家那點兒東西。
鄭太醫道:“沒有了,這些年您都掏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是些成藥的秘方,那可是我們鄭家保命的東西,不能給的。”
周滿當然不會問人要秘方,那是人立身的東西,聞言點頭,“以後我們再探討醫術,我這次出海,也見著了幾種稀奇的病症,有治好的,也有治不好的,我都寫了病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