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先生沉默了一下後道:“罷了,現在鷹奴正是讀書的好時候,這一去一回,最起碼要一個月。這個年紀的學生,鬆散一個月,說不定性情就變了。。。”
莊先生到底是有些傷心的,出門和薑先生吃酒時便傷懷的道:“有的人就是沒有親子緣分的,比如我。”
薑先生抬手給他倒了一杯果子酒,換下他的白酒,“我可不敢讓你再喝這個了,醉了,你徒弟怕是要找我麻煩。”
他歎息道:“你家這孩子怕是小時候嚇怕了,膽子有點兒小,謹慎過了頭,為你的心卻是好的。”
薑先生看了一眼莊先生頭上的白發,歎息一聲,這個年紀了,誰不想兒孫繞膝?
薑先生想了想,親自送有些醉態的莊先生回去,卻沒有馬上走,而是等在院子裏,等周滿和白善將人服侍睡下後便對他們點點頭,歎氣道:“你們先生大器晚成,到了這個歲數才功成名就,哪怕他與兒子不甚親近,也是想照拂他多些。哪個男人不想封妻蔭子,兒孫崇拜呢?”
周滿就看向白善,“我們派人去請師兄?”
白善蹙眉,“隻怕一般人請不動師兄,師兄他……有些固執。”
哪是有些固執啊,那簡直是太固執了,也不知道他這脾氣像誰,明明先生是那麼一個開明且開朗的人,師母……他們雖然沒見過,但從先生口中,也知道她是個溫婉堅韌之人,師兄除了臉有點像先生外,實在看不出他哪裏像先生了。
哦,還是有的,人品還可以?
白善沉吟起來,看向周滿:“讓四哥去?”
周滿本來想說自己走一趟,但一聽白善的話,她略一想,也覺得四哥比自己合適。
她去,隻怕師兄更不願意來了。
周滿點頭,“行,我去請四哥。”
周四郎剛從海上回來,因為過年才養回來的白現在又黑了,他正在家裏吃菜,是真的吃菜,在海上兩個月,除了偶爾靠岸能吃點兒青菜外,他們在船上就隻能吃豆芽。
以至於他現在不僅看見豆芽,看見豆腐臉都是綠的,但卻很喜歡吃家裏種的各種青菜葉子……
看到白善和周滿過來,他就趕忙招手,“你們來得正好,快過來用飯。”
周滿一臉稀奇,“這不早不晚的,你吃的哪一頓?”
周四郎頓了頓後道:“我這是早晚飯。”
方氏端了兩副幹淨的碗筷出來,“別聽他瞎說,昨晚上他一直說那床是晃著的,怎麼也睡不著,一直到早上大家都起床,孩子們上學的上學去,大人出工的出工,他這才睡著,一覺就睡到了現在。”
“所以他這一頓是早飯和午食。”方氏知道他們這會兒也不太餓,這又是自家,不願他們撐著,所以隻給他們盛了一點飯,“廚房也快要準備晚食了,你們想吃什麼,我給你們做去。”
周滿搖頭,“剛在家裏吃了點心,一點兒也不餓。”
周四郎就道:“把我帶回來的魚子醬拿來給他們嚐嚐。”
他扭頭和他們道:“本來要給你們送去的,結果你們自己來了,這魚子醬是我們在海外的一個部落裏買到的,他們那裏的魚籽特別大,會用一種特殊的香料熬製,我聞著挺好的,吃著也好吃,你們嚐嚐,我買了好幾壇,要是覺得好吃,一會兒拿兩壇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