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滿在宮裏人緣好,常被人求,所以是見過進慎刑司的人的,她道:“比從慎刑司裏出來的要好點兒。”

古忠就鬆了一口氣,“還要多謝周大人,當時要不是周大人開口,我就要被送進慎刑司了。。。”

以他的年紀和身體狀況,進了慎刑司,基本上等於白送,就是能活著出來,也活不了多長。

古忠就問,“我這傷能好嗎?還能活幾年?”

周滿摸著他的脈,知道他傷到了內腑,有些內出血,但她一派樂觀,“隻要好好養,再活個七八九十年不成問題。”

古忠就笑,“周大人不必哄我,用刑的時候,我口中泛甜,顯然是傷到了內腑,當時我便想,若能平安出去,隻要能再活上兩三年也就知足了。”

周滿先用針給他止痛和止血,緩解了他的疼痛後才開始清理他的傷口,一邊還和他瞎扯,“隻要你謹遵醫囑,這個願望是不難實現的,我看病,最討厭不遵醫囑的人了……”

古忠額頭是冒著細汗,一邊忍著痛一邊努力去聽她說話,這樣好讓自己好受一點兒。

但不知是她的針起了作用,還是疼得久了,到後麵他已經感覺不到疼了。

古才熬好藥端上來,周滿還沒把傷口處理好。

他的傷口很細碎,有些肉沫和不起眼的髒東西依附在傷口中,若不清理幹淨,傷口很容易壞,到時候還會累及性命。

周滿讓古忠先喝了藥,然後繼續。

等把他身上的傷口都處理好,他身下的被子也全染成了紅色。

周滿給他上藥包紮好,和古才一起把床單被子換好,整個人就跟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她一屁股坐在床邊的小凳子上喘氣,“做大夫可真是個力氣活兒啊。”

昏昏欲睡的古忠被她這一句話給逗醒了,他笑道:“這話卻是第一次聽說。”

周滿扭頭看了他的臉色一下,和同樣喘氣不止的古才道:“去看看廚房還有吃的嗎,若是要,拿一些東西來給你幹爹吃,最好是粥、雞蛋或者麵條這種好克化的東西。”

古才猶豫,“快亥時了吧?”

這會兒已是深夜,大家早睡下了,掖庭宮不是太極宮,這麼晚肯定沒東西了的。

古忠道:“取些錢來,和廚房要些飯菜過來,周大人肯定也餓了。”

古才應下,在櫃子裏摸了摸,摸出一個錢袋來就出去。

古忠還是很有錢的,不止在宮中,外麵也有,這些都是他預備給自己的退路,本來今晚周滿不來,明天天亮,他們也要想辦法求太醫院的其他太醫過來看一看的。

在皇宮裏,沒有權了,有錢也是一樣可以走得通的,就是路有點兒窄罷了。

所以對周滿能來,而且還是深夜過來,古忠是打心裏感激的。

為了節省燈燭,周滿將其他蠟燭都按滅了,隻留了一盞。

那一搖一晃的燈燭在寂靜的夜裏特別顯眼,古忠忍不住去看它,周滿的影子便鋪在他的帳子上,他一抬頭就能看見。

古忠緩緩的呼出一口氣,安心不已,“這一次多謝周大人了。”

周滿往後靠在床腳,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不必客氣,古大人以前不也常幫我嗎?”

她道:“我是大夫,隻管治病救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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