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性失憶是一個人受到外部刺激或者腦部受到碰撞後,遺忘了一些自己不願意記得的事情或者逃避的事情或人或物。”林誌澤透過玻璃窗看著於微,喉嚨深處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一樣,說這些話,又疼又難過。
傅北淮沒說話,隻是眼神冰冷的看著林誌澤。
林誌澤雙手插進口袋裏,身子靠在牆壁上,歪著頭的道:“一般24到48小時就會恢複記憶。”
傅北淮的心頭不由的微微一顫,他高大的身軀,逆光佇立在門口,一貫冰冷的目光這會帶著些許溫度的看向病房裏安靜躺在床上睡著了的於微
她很快就會恢複記憶,很快就要恨他……
一想到這些,突然,他感覺到一絲惶恐。
他很努力的壓製這些情緒,扭頭掃了眼林誌澤:“記住,她是我的妻子。”
林誌澤好笑的看向傅北淮:“該記住這個身份的,是你自己吧。”
“她不願你因為她失去所有,不是嗎?”傅北淮白皙修長的手放到門把上。
林誌澤咬牙切齒,又無法反駁。
傅北淮推門進了病房,林誌澤氣憤的回了辦公室。
就在傅北淮進入病房的幾分鍾後,病房門口多了倆個保鏢守著。
於微睜開眼,卻像是丟了魂一樣,不喜不悲,雙眼無神。
傅北淮從床上扶起於微,用枕頭墊在她的後背,又倒了杯溫水,插上吸管的遞到於微嘴邊。
於微喝了二口水,才回了下神,輕聲問著傅北淮:“我弟弟是不是來找過我?”
傅北淮端著水杯的手僵住,那顆堅硬的心被砸了一個洞,艱難的發聲:“沒有。”
於微搖頭,很肯定道:“不,他來找過我,我都聽到了。”
“於微……”傅北淮試圖解釋。
於微更用力的搖頭,那雙無神的瞳仁這會肯定的道:“他還跟我說話了,說要跟我道別,他要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我們這輩子都沒機會見麵了……”
傅北淮啞然,他隻覺的心髒被人捏住,越捏越緊:“下輩子,你們還是姐弟。”
於微還在搖頭:“不,人隻有這輩子,是沒有下輩子的。”
傅北淮心口一窒,他第一次無措的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人,隻能伸出手,輕輕的摸著於微柔軟的發絲,輕聲道:“會有下輩子的。”
於微急忙抓住傅北淮撫摸著她發絲的頭,請求道:“你能不能打個電話給我弟弟,讓他過來。”
傅北淮坐在那發愣,好一會兒,才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皺巴巴的紙。
“這是你弟弟留給你的。”說完,他的手顫抖的遞到於微麵前。
於微的手伸的很慢,慢的像是開了慢動作的拿住那張紙。
“我親愛的最愛的姐姐,這輩子,再見了……”
於微隻看了第一句話,淚如泉湧,不能自己。
傅北淮起身,緩緩的走出病房,如同行將就木的老人。
“姐,別讓爸媽知道我死了,就讓他們覺的我是遠走他鄉吧,還有你,好好活著,無論生命的長短,最後,再見,不用想我。”
那張紙從於微的手指縫中滑落,落到了雪白的床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