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進重症監護室,傅北淮莫名覺的沉重的身子,有了些許的輕鬆。
因為他讓助理親自跟進那邊申請撤訴的事?
因為,他不準備再用這個女人的骨髓?
他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笑意,坐到病房邊時,握上了於微那隻瘦的隻剩下皮包骨的手。
他張了張嘴,聲音溫柔:“我告訴你,你弟弟不會有事,你還是我傅北淮的老婆,你用盡心計得來的這一切,都還是你的。”
那隻被他握在掌心的手突然的動了一下。
傅北淮激動的像個孩子,他小心翼翼的放下於微的手,跑出了病房,衝到了醫生辦公室。
林誌澤給於微做檢查時,讓人把傅北淮攔在了門口。
於微是在黑暗中聽到了傅北淮溫柔的聲音,順著那聲源,她努力的跑過去。
跑著跑著,她好像看到了一團光,刺的她睜開了眼。
視線恍惚的她看到了正給她檢查的林誌澤。
她張了張嘴想說話,但喉嚨就像被什麼堵住,發不出聲音。
她想伸手,手就像不是她的,根本挪動不了分毫。
“別急,你才剛醒,有個過程。”林誌澤檢查完所有,一切正常之後鬆了口氣的回答。
於微隻好點了下頭。
林誌澤親自換吊瓶,直到藥水順利的進入她的身體裏,他看了眼時間,才道:“試試說話?”
“我……”於微沙啞的擠出這個字。
林誌澤點頭,伸手示意其他的人離開。
於微也吃力的扭過頭,看向重症監護室的門口。
她記得,她好像聽到傅北淮跟她說話了,可現在,傅北淮人呢?
所以,他怎麼可能會來喚醒她,他應該在陪譚嫣然吧,她算什麼???
“你的病,他知道了。”林誌澤眉頭緊皺的道。
於微迷茫的看向林誌澤,重複問:“他知道了?”
“是的,他知道了,你有什麼打算嗎?”林誌澤繼續問。
他不想於微一直活在傅北淮編織的痛苦裏,他想要於微快樂。
“他,有說什麼嗎?”於微再問,眼底帶著一絲期待。
“他說,他沒有離婚的打算。”這也是傅北淮的原話。
於微喉嚨發疼,剛剛每說一個字從喉嚨卡出來的疼痛,這會又加劇了。
傅北淮說他沒有離婚的打算,是打算?
歸根究底,不過是因為譚嫣然需要用她的骨髓,她在他的心裏,還是個有用的人!!!
“算了,和他離婚,接受化療,用所剩無已的生命去照顧我爸媽還和我弟弟,才是我僅此能去做的事。”於微輕輕的說完,疲憊閉上了眼。
所剩的生命裏,她應該做值得的事。
而不是飛蛾撲火。
“好,這一路,我這個醫生為你保駕護航。”林誌澤吸了吸酸疼的鼻子,又彎腰給於微掖了掖被子,閉上眼的於微又睜開眼,像想到什麼似的道。
“林誌澤,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林誌澤擰了下眉頭的等著於微接下來的話:“你說。”
“我不想讓他知道我得了肺癌,就讓他覺的,我隻是得了普通的病,住院幾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