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過洛水城而不停留,繼續前行。
這一路上,雲淺月沒有看到被戰火硝煙和馬蹄踐踏的痕跡,顯然夜輕染和容景兩個人的戰爭控製在避開百姓們生活的範圍內。
夜輕染究竟還是仁慈的,若是他想毀這個天下,這個天下定然再無一寸好土。
洛水城過了是荊州縣,荊州縣過了是淮安城。淮安城有兩條路,一條是通往雲城,一條是通往蘭城。
來到荊州縣分路口的時候,墨菊收到了容景的傳書,他看罷後,臉色頓時皺成了苦瓜。
雲淺月感應到了青啼的氣息,看向墨菊。
墨菊對雲淺月道:“世子傳書,讓您走蘭城的路,先前往祁城。”
雲淺月挑眉,“為何?”
墨菊垮下臉,“還不是因為西延玥?您可知道西延玥自殺之事?他的屍骨被風家主讓杜子詹給運到了馬坡嶺,世子用他的玉佩給在冰棺裏震著,並沒有拔出他心口的匕首。匕首沒拔出的話,可能還能留存他一息生機,如今時間存放得太久了,不知道他那一息是否還支撐得住。讓您先去見他。”
雲淺月抿唇,“我是聽子書說了他。”
“要屬下看,他死了就死了,還救什麼?他是夜輕染的人,不知道世子是怎麼想的。”墨菊有些鬱悶地道。他的鬱悶大多來自於想急於見到容景,看到他見到容淩時的模樣。想著他警告墨閣的所有人不準泄露容淩的消息,也攔截了一切關於容淩的消息。沈昭自然也沒傳回去信,世子如今還不知道有容淩在,若是他知道的話,不知道還會不會下達這一道命令讓主母先去祁城救西延玥。
雲淺月當即道:“那就聽他的,去祁城吧!”
墨菊立即睜大眼睛,“主母,您不想公子啊?祁城是與雲城背道而馳,這一去,最少要耽擱十多天。如今我們由這裏去雲城的話,多不過兩日就到了。”
“兩日與十日相比,也是早晚而已。”雲淺月壓下思念,冷靜地道:“去祁城。西延玥他不止是夜輕染的人。”
墨菊疑惑地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何如此說。
“當年我和夜輕染前後腳找的他,後來那些,不過是做戲而已。”雲淺月給出答案。
墨菊頓時恍然,原來西延玥是一把雙刃劍。他無奈地道:“那好吧!”話落,他又歡喜道:“這是世子自己選擇晚見小公子的,可不怪屬下。等到時候,看看他會不會後悔在您快要過家門的時候將您推到了祁城。”
雲淺月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提醒道:“若是不想被他扒皮,你就盡管得意,仔細我到時候不救你。”
墨菊立即縮了縮脖子,笑嘻嘻地道:“主母哪兒能不救我呢?不看在公子麵子上,也該看在我這一路上來照顧小公子吃喝拉撒的麵子上不是?”話落,他抖抖信紙,“我去給公子傳信了,說您答應了!”話落,隱了下去。
雲淺月笑著搖搖頭,對雲城方向看了一眼,壓製住思念,退回了車廂裏。
沈昭第一時間也知道了容景下達的消息,他唯容景之命是從,自然別無二話,立即轉了道前往祁城。
玉子夕知道容景的消息時撇撇嘴,對小容淩道:“你父親不想見你,別美了。”
小容淩正抓著一個葫蘆玩得歡,看起來的確很美。
雲淺月瞪了玉子夕一眼,“不準給他傳輸這樣的信息。”
玉子夕眨眨眼睛,“二姐姐,你怎麼到如今還不告訴姐夫呢?你現在不如告訴他,看他還在雲城坐得住?快馬加鞭,扔下與夜輕染對敵,估計也要跑來。”
“還是我帶著容淩當麵讓他知道吧!早知道的話,他分了心,也是不好。對戰都到這個地步了,不能前功盡棄。”雲淺月揉揉眉心,對容淩糾正道:“剛才你舅舅說混話,你父親想見你著呢,不過我們得先去做一件重要的事情,之後再去找你父親。”
容淩抱著葫蘆,咿咿呀呀地對雲淺月說了兩句,聽不出是什麼。
雲淺月頓時笑開。
“他說的這是什麼啊?二姐姐,你笑什麼?難道你能聽得懂?”玉子夕看著雲淺月。
“聽得懂,他在說,知道了,娘你放心吧,我不會被舅舅的混話影響父親在心中的地位的。”雲淺月笑著給玉子夕翻譯。
玉子夕大大地翻了個白眼,他才不信!她這是借機在給容淩糾正他的話而已。
雲淺月緩緩躺下身,既然見不到容景,也不急了,反正腳已經踩到了這片土地,一年都等了,也不在乎這十日八日了。
隊伍轉向了蘭城方向,依然是一路暢通無阻。
雲淺月知道,能夠暢通無阻的地方,都是容景收服的河山。可以看得出,他在一邊收複,一邊費了心思整頓。與去年的遍布荒涼來說,今年還是有些改觀的,雖然不明顯,還能能看得出來。待江山落定的時候,深入地大肆改革,一定會有一個好的風貌。
墨菊給容景的傳書裏自然沒提到容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