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尚書想說,他不做劍南道節度使很多年了,並不會拿出益州的特產,而且柿子又不是隻有益州有。
不過他忍了忍,沒說。
李尚書見俞大人和張尚書都和他吃了,也就不在意了,問道:“吃了會怎樣?”
“會死。”
三人嚇了一跳,“這麼嚴重?”
周滿麵無異色的道:“以三位大人的飯量,會的。”
他們胃口好,吃得多嘛。
周滿道:“狗肉和黃鱔同食有毒,狗肉和蒜同食也有毒,白酒和柿子同食亦有毒。”
她道:“這些菜,平日裏單吃都不會有大事,吃得多了,身體最多有片刻的不適,三位大人年紀大了,或許會感覺更不好些而已,但它們湊巧在同一刻進了你們的肚子,那不起眼的東西就都成了毒。”
“陛下當時的病情就是這樣,他因為苦夏,胃口不佳,以至身體虧虛,這本沒什麼,慢慢調理就是,等酷暑一過他也就好了。”周滿道:“偏他那時候聞了媚香,於是身體燥浮不安,這也沒什麼,同樣可以用藥克製,慢慢梳理,但那時恰逢新稻種出世,陛下心急出京查看,於是冒著烈日出門,中了暑氣……”
周滿歎息,“加上心情激蕩,病灶一下加重,一並發了出來。”
她道:“以陛下當時的脈象,任誰去診斷都是中暑和勞累過度,就是現在有了陛下舊例在前,再遇上這樣的病症,我們也很難判斷病人是否真的中了媚香,哪怕有足夠多的前後脈案做參考。”
她直言道:“要不是你們查出當初劉美人可能向陛下下毒,我也不敢推測出陛下是中了媚香的。”
周滿道:“醫者是要望聞問切,但隻專注身體本身。”誰還會去挖掘身後的二三事呢?
三位大人沉思,半晌後俞大人回神,“周大人是在為太醫院脫罪?”
周滿:“太醫院有沒有罪,等陛下醒來,自有陛下和朝臣們論斷,當務之急是你們要怎麼處理外麵甚囂塵上的太子謀害天子論吧?”
她臉色一沉,第一次正麵與他們交鋒,“三位大人,儲君被疑,於大晉真是好事嗎?”
周滿直直地看向三人,尤其是李尚書。
李尚書聞言挺直了腰背,心中一直權衡搖擺的天平開始向太子傾斜。
俞大人和張尚書麵色一變,目光在周滿和李尚書之間來回滑動。
周滿心中情緒一揚,知道她的話起了作用,她道:“陛下沉睡,不知何時才能醒,儲君再被疑慮,風聲若傳出,隻怕各州都不安寧,大人們既然是奉命查案,還請盡早查清真相,證據,比什麼都重要,隻憑一些似是而非的傳言便斷定我和太子合謀害陛下,甚至將整個太醫院都歸屬其中,也太過武斷了。”
“三位大人果真想要讓整個朝堂都陷入混亂之中嗎?”
張尚書不悅,“周大人是在威脅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