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沈奕昀端了茶壺給閩王續茶,隨即坐在他旁邊的玫瑰椅上,道:“皇上回來,我還是要繼續參奏削藩的事。”
“皇上經過這一次行圍練兵,定然對自己也有幾分把握了。我看他也快等不及了。”
“所以咱們的行動要再快一些。”
“你們的行動是什麼?”雲想容好奇的問二人。
閩王與沈奕昀對視一眼,都笑而不語。
雲想容越發好奇的追問,閩王笑道:“女人家家的,好生坐月子,外頭的事兒自然有爺們去辦,你夫妻,你丈夫還有你哥哥,三個臭皮匠怎麼也頂個諸葛亮吧。”
“父親也有份兒?”雲想容越發的好奇了。
沈奕昀道:“你也不要多想了,好生調理身子要緊。咱們不是早就商議好了。你隻要照看好自己和東哥兒,其他的什麼都不要理。”
這兩人閉口不言的事,雲想容即便動用靈均樓的力量也未必買得到消息,隻能無奈的歎息。
他們有要瞞著她的,她其實也有自己要做的事兒。例如尉遲,例如柔嘉。
尉遲的狼子野心她既已知曉,那種暗器暗殺的事兒他不是做不出,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若是讓尉遲鳳鳴不存在,她的丈夫和孩子才能安全。
而她在宮中小住時候柔嘉的種種算計她不可能忘記,她雲想容素來不是一個善良的人,能夠原諒旁人的過失。
如今白莫離已經料理了。再解決了這二人,好歹能夠暫且安全,也算減去皇帝的羽翼。
她沉思時,閩王正說道:“……你這次的事兒做的漂亮,與霜琴和離之後,也好全心全意對待我妹子,你若是對不住她,我可不會饒你,到時候真的派兵圍了你的伯爵府,屆時動手可就不是演戲了。”
“就是怕對不住她,才不想留下霜琴這個平妻。既然注定要對不住一個人,怎麼也都不會是她的。”沈奕昀誠懇的道。
說到此處,二人都發現雲想容眼皮似乎有些沉重,好像是疲憊了。
閩王便抓了方才閃掉的水粉色大氅披上,一邊係領口的帶子一邊道:“我回去了。你們也早些歇著吧。”利落係好又抓了觀音兜戴上。
人高馬大的,罩在一片明亮的水粉色中當真是矛盾又滑稽。
雲想容這一次十分好心的沒有笑他,道:“義兄,我就不送你了,你路上小心。”
“知道了。得了空我來看你。”
閩王往外走著,到了門前,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個細長條的小巧錦盒來遞給沈奕昀,回頭對雲想容道:“才剛見了東哥兒,一歡喜就給忘了。這個是給孩子的禮物。”
雲想容忙道:“還給什麼禮。”
“要給的,我可是東哥兒的舅舅。”閩王擺擺手,大步流星出去。
沈奕昀將錦盒交給英姿,讓她拿給雲想容,自己出去送閩王。
英姿將錦盒捧到了雲想容跟前。
雲想容打開錦盒,看了裏頭的東西,就是一愣。
小巧的錦盒裏放著的是一枚白玉旋扭龜鶴紋路的印章和一個小冊子,拿了印章出來,上頭刻著四個字“元素之寶”,竟是閩王的私章,小冊子上則是羅列了閩王在京都城的產業,和在福建封地一部分產業的單子。
雲想容麵色有些沉重。翻看冊子,裏頭還夾著一張雪花箋,上頭寫著:“私章可隨意調動吾名下產業,洛十歲後,贈與他擺玩曆練。”
閩王如今無妻無子,竟是將東哥兒當自己兒子一樣,看那些產業,大約占了他私產的一半了。
雲想容有些無語。
沈奕昀不多時候就回來了,看了那單子有片刻怔愣。
雲想容仔細打量他神色,怕他多想吃味兒。
可最後沈奕昀隻是道了句:“他也是個癡人。有時我也佩服他。”
“說的什麼話。”雲想容臉上發熱。
沈奕昀穿了中衣,爬上榻,在外側拉了被子側躺著,笑道:“若當日贏得你的不是我,我自認為做不到他這樣。”
“義兄是磊落之人,你不要想歪了。”雲想容緊張的道。
沈奕昀噗嗤一笑,摟著她到懷中,親她的鬢角一下,愛惜的道:“我沒有想歪,我看的很清楚。也知道你們之間清清白白,他做事有分寸,從不逾越,你更是全心全意對我,我都知道。他如此掏心挖肺的對你好,愛屋及烏,連帶著保護著咱們全家,也對東哥兒好,還真的將我當做妹婿來對待。如果我再猜度他,那才是不應該。我想不到當初那麼對你的一個人,其實也是個真性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