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三百六十九章 小住(3 / 3)

沈奕昀看的癡然,心裏卻湧起了隱隱的不安,更多的是放不下。

“義兄,六兒這裏還勞煩你多照拂了。若是如你所言,此番出去也是極為凶險的,我會盡力自保,不過我若有個萬一,六兒往後就要多勞煩你照應。”

閩王認真的道:“放心吧,我的人會暗中幫襯你,你也不必這樣早就將想容托付給我,你現在唯一要做的是保自己平安歸來,別讓她傷心。”

原本沈奕昀以為他會一口答應下來,畢竟他對雲想容的心思不是假的。

可閩王卻要他好好回來,他的語氣誠懇,是完全考慮雲想容的感受,將私心徹底拋開。

他如此這般,沈奕昀覺得自己就算要吃味兒他對雲想容的情誼,卻也恨不起他來。隻是重重的點頭,道:“我會的,義兄保重。”

“保重!”

二人拱手作別,閩王看著沈奕昀瀟灑而去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轉彎處,才調整情緒,收起擔憂回了慈安宮。

雲想容的住所,是太後寢殿西側的廂房,與西廂相對的東廂房裏暫住著柔嘉長公主。

宮裏的吃穿用度自然是撿好的給送,如何體麵如何招待的。但雲想容仍舊是失眠了,陌生的熏香加上燒的過熱的地龍,讓雲想容胸悶氣短,她吩咐英姿將香拿了出去,且還將菱花格扇推開個縫隙透了許久的氣,直到清新的冷空氣竄入鼻端,她才覺得好一些。

然一冷之下,她卻更清醒了,開始是想沈奕昀他們這會子走到何處了。後來又分析了一遍皇帝會否在此行對沈奕昀不利,待自行否定了之後,又開始擔心尉遲鳳鳴那個喪心病狂的對沈奕昀出手。

如此胡思亂想,直到了四更天才迷迷糊糊睡下。次日去給太後請安時候明顯的精神不濟,就連見了老夫人也是蔫蔫的模樣。

老夫人年紀大了,最會挑理,見雲想容對她並不十分熱情,心裏十分的憋悶,想著“她不理會我,我也懶得理她”。倒是讓雲想容少了許多應酬上的麻煩。

如此過去了七八日,小雨夾了雪淅淅瀝瀝落了下來,原本回暖的京都又被蒙上了一層冰霜。

廂房中,雲想容正斜躺在炕上,靠著個嫩黃的緞麵柔軟大引枕翻看話本,就以後宮女魚貫而入,手中都捧著物件。

為首一人行禮道:“沈夫人,長公主擔心您住的不慣,特地給您送的上等的銀霜炭,還有這些個棉被暖爐。這一盒子是能安神的鱷梨香。”整齊的將東西碼放在條案上,宮女們魚貫退下。

屋裏沒了旁人,雲想容才慵懶的放下話本,冷笑了一聲:“劉嗪來的還真勤快。長公主也真‘磊落’,就敢這麼明目張膽把劉嗪帶來的東西往我這裏送。”

英姿氣不過,啐了東廂的方向一口:“那下作的娼婦打什麼主意,打量咱們都不知道嗎!”

玉簪也低聲道:“長公主才不在乎這些東西有問題沒有,左右她賢惠的名聲早就傳了開去,就算夫人有個什麼萬一,那也是霜琴郡主的錯,長公主哪裏知道霜琴郡主送來的東西有問題呢。”

雲想容揉了揉額頭,道:“去將那些東西,給柔嘉長公主原封不動的送回去。就說我這裏什麼都不缺。”

英姿猶豫道:“夫人,才剛端來的東西,咱們立即送還,會不會不大妥當?”

“沒什麼不妥當的,即便有不妥當,問題也在東西上不在咱們。誰知道那頭會想什麼法子來抹黑咱們?又焉知那些東西裏沒有動了手腳,會引來殺身之禍?送還這等傷人麵皮的事兒,這會子卻是最妥當的做法了。”

英姿一聽也對,就和玉簪吩咐下去,將東西又送還給東廂了。

劉嗪看著宮女將東西都搬了回來,氣的臉色鐵青,恨不能奔去對麵狠狠抽雲想容幾個嘴巴。她如今想開了,沈奕昀既然這樣喜歡雲想容,她若是真的將雲想容怎樣了,沈奕昀跟她的感情才會真的決裂,那時候她豈不是一點希望都沒了?

是以劉嗪擱下滿心對被擒父王的擔憂、被囚兄長的無奈,將努力與雲想容結交看做是最要緊的事。

雲想容防備心重,對自己的東西管理的嚴格,懷了身孕後對這些就格外注意。想不到她幾次送去的東西都被退了回來,就好似她真的會在裏頭下毒似的。

在柔嘉長公主戲謔的眼神之下,劉嗪隻覺得臉頰發燒。無奈的啐了一口:“呸,她當自個兒是誰了!若不是為了伯爺,我也不必如此自貶身份。”

柔嘉笑道:“你呀,一顆心都拴在沈默存身上,可沈默存偏偏不為你想。依我看,他如此無情,你也就丟開手罷了,做什麼這樣作踐自己?你別忘了,你可是皇家的人。”

至今他們尚未圓房,這種事劉嗪怎麼可能讓人知道?隻得搖頭道:“他的確偏寵了雲氏一些,不過他對我也是好的。”滿臉嬌羞之態,似回想起他們在一起時的甜蜜繾綣。

柔嘉頷首,心裏有了數,與劉嗪又聊了會子別的。

說話時,她卻是心不在焉的。雲想容防備著劉嗪的東西,所以借劉嗪的刀對付她是行不通的。

為今之計,或許隻有皇帝,皇後和太後三人賞賜的東西雲想容不會拒絕。太後如今對雲想容關懷備至,疼的親閨女一個樣兒,皇後與太後之間似又有了些隔閡……

思及此,柔嘉送客後,就去了禦花園踏雪,巧遇了皇後。

英姿這會子從小宮女手中接過黑漆的托盤,進了裏屋將糕點放在雲想容手邊的小幾上,低聲道:“回夫人,皇後與柔嘉長公主在禦花園碰麵了。二人都神秘兮兮的,不知商量了什麼。”

雲想容長睫微顫了下,嘲諷一笑:“皇後分明已是馬家的棄子了,卻還不自知呢。她若真敢動什麼歪心思,也就是真的作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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