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送別(1 / 2)

閩王坐在忘憂閣的正廳,端著琺琅彩福祿壽喜茶盞卻無心吃茶,抿著唇,剛毅的下巴緊繃著,虎目盯著菱花格子門的方向,因期待見她而緊張的心都亂了。

這樣不好,征戰沙場,什麼樣的大場麵沒見過?兩軍對壘他尚且談笑自如,今兒卻被個小女子攪合的心亂如麻,這幾****強忍著沒來,就怕來了取走降天鐧,往後就更沒理由登門了。再者說,他也不好與沈家過於親密,叫皇兄知道了,仔細他離京後皇兄背後收拾沈奕昀,到時候遭殃的不還是雲想容麼。

也不知是茶熱熏得還是他自己很熱,手心裏很快就出了汗,閩王有些煩躁自己這副沒出息的模樣,“篤”的將茶碗放在紫檀木雕花方幾上。

一旁伺候茶水的小丫頭見健碩男子眉頭緊鎖,虎目冒著寒光,嚇得腿肚子抽筋,險些當場跪了。

正當此時,外頭傳來女子嬌柔的聲音:“是誰惹了義兄不快?說出來給妹妹聽聽,也好給你開解開解。”

話音方落,雲想容與沈奕昀已一前一後進了門。

二人背光而來,一人著蜜合色,一人穿淡青色,皆是高挑昳麗容貌,登對的就像是金童玉女下凡。又見雲想容臉上的笑容發自內心,好似幾日不見,她又豐腴了一些似的,必然是日子過的順心。閩王果斷的垂眸,再抬眸時眼中所有依戀喜愛都悉數隱藏心底。

隻要她過的好就罷了,他做什麼攪合她的日子?他隻能讓她過的更好,沒道理讓她煩難。

“哈哈,還不是你們這兩個,讓我等了這許久,再不來我可要直接進內宅找你們去。”閩王起身衝著沈奕昀拱手。

沈奕昀忙還禮,叫了聲:“義兄。”

雲想容也行禮。隨即吩咐丫鬟重新上茶來。

三人落座,雲想容開門見山道:“義兄幾時啟程?”

“明日巳正。”

雲想容驚訝的道:“這樣急?三萬兵馬整頓還需時間呢,義兄何不多留幾日?”

見她柳眉微蹙,滿目擔憂,閩王竟覺得為她赴湯蹈火都值得了,生出滿腔豪情來,朗盛笑道:“哪裏需要什麼整頓?我的兵馬時時刻刻都在備戰狀態,隨時開拔也就是了。再者說皇兄聖旨已下,我哪裏好拖延?”

正因為是皇上下旨,讓他走的這樣急,三萬兵馬開拔,他竟不多給一些時間預備才讓她覺得反常。倭寇橫行燒殺搶掠,百姓的確遭殃,可京都距離福建尚遠,百姓再等不及,也不差這一日兩日的,倒叫她覺得其中有蹊蹺。

或許是她想的太多了。

雲想容心裏又開始覺得涼颼颼的。

抬眸望著閩王棱角分明的臉上漫不經心的笑容,想著他自婚禮上認了她做義妹之後對她的種種,當下不再猶豫,叫了玉簪來,低聲在她耳邊囑咐了幾句。隨即揮退了下人,待屋裏隻剩下他們三人時候,低聲道:“義兄此去千萬留神。事出異常必有妖,我擔心皇帝會借機對你不利。”

閩王眉峰一挑,想不到雲想容會當著他和沈奕昀的麵將這種話說出口,這可是大逆不道的話。

他卻未開口反駁。

雲想容道:“皇帝此人縝密多疑,又果敢狠辣,否則他也不可能越過前太子榮登大寶。義兄當年與前太子是呼聲最高的二位皇子,即便義兄後來不與皇帝爭,還去了封地守邊疆,但你在民間呼聲近幾年頗高,加之這一次平寇又造聲勢,皇帝不可能不忌憚。”

見閩王並未動怒,雲想容的話更加中肯:“他與你雖是一母同胞的手足,但你不得不防。前些日子禦書房裏你以降天鐧將椅子都給劈了,還幫襯著我欺負恬王,皇上不但不說句公道話,反還向著你,義兄,再親密的兄弟,皇上對你的維護也過分了,我總覺得他是在安撫你的情緒,就如同縱容馬家那般,讓你毫無戒備的掉進他的陷阱裏。”

閩王濃眉緊皺的望著雲想容,半晌道:“你這丫頭膽子不小,當著我的麵兒就敢說皇兄的不是。看我拿了你去見皇兄!”

雲想容莞爾,“你根本就是讚同我的分析,否則說話時你就會阻止了,何至於等到現在妝模作樣?”收了玩笑神色,認真的道:“我說的是事實,義兄千萬要聽。”

她眉頭比他皺的還緊,就好似他不聽她會立馬哭給他看。

雖然這些話,早在雲想容回雲府去住對月之前沈四已與他分析過,雲想容再提不過是老生常談,但二人的動機不同,沈奕昀為的是多個盟友互利互惠,雲想容卻是因為擔心他的安危多一些。

閩王心早就快軟化成一灘水了,卻繃著臉不表現出來,似不耐煩她的嘮叨,擺擺手道:“知道了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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