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怒極(1 / 2)

柔嘉長公主這會子才剛換了一身洋紅色的對襟小襖,下頭配以月牙白色的襴裙,領口、袖口和裙擺上繡著栩栩如生的牡丹花,模樣端莊又高貴。

見雲想容被宮女領著進來,柔嘉長公主表情十分意外:“承平伯夫人還有事?是不是想看看曇花盛放,又後悔告辭了?”

說著不等雲想容回答,又十分親切的笑著拉她的手:“你回來的正好,你若不來,我也是要派人去給你下帖子的,才剛忘了告訴你,明兒母後請了大相國寺的圓充講師來宮中講經,共三日的時間,母後特意提起了‘默存媳婦’,我竟然忘了告訴你,你若不來母後怪罪豈不是我的罪過了?原本我還計劃留你住一夜,明兒一同去聽禪呢,你偏不留下。”說罷嗔怪的白了她一眼,好像方才設計她這個已婚婦人去禦花園與男子幽會的事不是她做的。

雲想容仔細打量柔嘉長公主的神色,先前沈奕昀說過這位公主溫柔大方,素有賢名在外,可如今她卻不這樣想。一個識大體的公主,又哪裏會幫著大臣將其他大臣之妻約進宮裏來幽會?

雲想容並不回應她明日聽禪之事,英姿跟長公主的嬤嬤在一處,她第一個要問的就是長公主,抽回手道:

“回長公主,跟隨我一同入宮的那個婢女不見了。”

手中落空,柔嘉長公主心中十分的不滿,還從沒見過如此不識抬舉的人,語氣也就變的冷淡:“哦?還有這種事?桂嬤嬤,你說是怎麼一回事?”

方才與雲想容說話的老嬤嬤上前來行禮,道:“回長公主的話,奴婢才剛瞧見那姑娘出了慈安宮了。說是擔心她主子,要出去看看,奴婢百般阻攔,她卻不聽。”

“是嗎。”柔嘉長公主蹙眉,對雲想容道:“這便難辦了。她私自出去,若是走失了如何是好?還有這皇宮之中住著的都是什麼人?她要是不留神開罪了哪一位,小命可不保!承平伯夫人,也怪不得本公主訓責你幾句,你是怎麼管教下人的?!”

明擺著是他們的圈套,還腆著臉來訓責她?!

雲想容嘲諷的笑容在絕美的臉上綻開,柳葉長眉挑起,明眸含光,風情越發灼烈,一反之前保持的恭順低調,似乎一瞬變了個人。

柔嘉長公主看的一愣,心裏有火氣翻騰著,有對她容貌的妒忌,有對尉遲鳳鳴對她癡迷的妒忌,可想起昨日恬王的慘狀,柔嘉長公主又覺得有些膽顫。

她一直都被這婦人溫柔內斂的表象蒙蔽了,她就像是披上羊皮的餓狼,低眉順眼時她比誰都柔弱可欺,所以她放鬆了防備。然而這會子摘了羊皮,露出餓狼的本質,她閃爍著凜冽冰寒的眸子和唇角譏誚的笑意,將她變的鋒芒畢露。

先前她覺得此人美則美矣,毫無個性。

現在她知道自己錯了。如果她隻是個漂亮的花瓶,何至於讓尉遲鳳鳴那樣的奇男子傾心?

柔嘉長公主訓責的話說出口,雲想容卻不認錯不領罪,還用那種表情來看著她,身旁的桂嬤嬤瞧不下去,斥責道:“承平伯夫人未免太不懂規矩,也難怪你的婢子不守規矩到處亂跑了,上梁不正下梁歪!”

明明是他們設計不知將英姿弄到哪去了,還有臉來說她?!

雲想容銳利如刀的眼神淡淡掃向桂嬤嬤:“我規矩如何,自有長公主來評論,輪到你來指教?!長公主尚且未開口,你一個嬤嬤越矩訓教,我從沒見過還有奴婢逾越主子的事,不知這是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桂嬤嬤被雲想容訓的麵紅耳赤,看了一眼柔嘉長公主,忙垂下了頭。

柔嘉長公主也被雲想容堵的胸口憋悶。

可雲想容現在腰板挺直鋒芒畢露,一副不將那婢子交出來,就立即要上來撓人的模樣。柔嘉長公主還是懼怕的。她當然知道雲想容不會立即與她動手,可她知道雲想容有一個強硬的靠山。

閩王!

誰敢惹那個翻臉不認人的煞星?就連皇兄對他都忌憚三分。閩王如果撒起潑來,當真是敢抄著家夥衝進宮裏來砍了她的,即便她是閩王同父異母的妹妹。

柔嘉長公主覺得背脊發涼,早已沒有剛開始在雲想容麵前的氣勢,語氣也溫柔了:“承平伯夫人不如先稍坐片刻,我立即就吩咐人出去尋。”

“多謝公主,那我就等一炷香的時間,若找不到,我少不得要勞動義兄幫忙了。”說罷施施然坐下。

雲想容從來不是軟柿子,人都欺負到她頭上,且不見了的是她最重要的人之一,她哪裏還會幹休?

她如此不恭敬,氣的柔嘉長公主咬牙切齒,想不理會她,又因懼怕閩王的威嚴不敢太過怠慢,隻能衝著桂嬤嬤擺了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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