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無奈(1 / 2)

雲想容雖為女子,卻有尋常女子身上沒有的俠肝義膽,她看起來冷心冷血,做事不擇手段,對人狠辣之極,可那是對待對她不起的人。真正被她在乎的人,她會豁出出性命去為之付出。沈奕昀對這一點很有自信——她雖然沒有愛上他,卻十分在乎他,因為他是她的好友。

最要緊的是今日之事,雲想容的性子定會將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會覺得是她帶累了他。

沈奕昀不知她會為了他的安危做出什麼事來,奈何錦衣衛北鎮撫司中沒有他的人,他很想告訴她他不會有事,讓她不必擔憂,千萬不要為了他做任何事,答應任何人任何條件。可是他隻能坐在這裏幹著急而已。消息無法帶出去,人也無法見到。

沈奕昀心急如焚,想起今日他勸說她回府去英姿那委屈的神色,他隱約可以猜得到,必然是雲敖做了什麼為難雲想容的事。閩王帶著人來找他決鬥的消息鬧的沸沸揚揚,不光是城中之人會妄傳,雲敖身為雲想容的父親,應當會覺得丟了體麵。

說到底,是他的無能帶累了她,哪裏能怪她呢?

對麵牢房中對楚尋的折磨還在繼續,這一夜他死去活來一共七次,待到天色蒙蒙亮時,那幾個錦衣衛也是累了,打著嗬欠說笑著離去,將滿身傷痕的楚尋也一並抬走。

空曠的大牢裏就隻剩下沈奕昀。

他仰起頭看著窗外漸漸泛白的天空,默默地在心中記錄下,已經進了大牢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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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泛起魚肚白,東方朝霞似錦,知韻堂中的景色由朦朧轉為清晰,灑掃的小丫頭子們開始提著掃帚、木盆等物出來走動。

看到仍舊直挺挺站在院子當中的二人,丫頭們不敢多言語,隻默默地做事。

不多時,書房裏傳來雲敖喚人的聲音。康學文忙與幾名丫鬟,端著黃銅盆、熱水、錦帕、青鹽等物進去服侍雲敖洗漱更衣。後又有兩名小廝抬著食幾來,上頭是廚下才剛預備的早點,熱氣騰騰的包子,四碟子精致小菜,還有一碗熬得濃香的粳米粥。

這一切都如往常那般井井有條的進行著,好像院子裏根本就沒有雲想容和英姿的存在。

一夜寒冷,雲想容已是渾身發抖,仍舊堅持著著。今日父親逢休沐,或許有一上午的時間用來談話。她已經等不下去了,因為沈奕昀還不知是生是死。

又過了片刻,下人抬了食幾出來。屋裏窸窸窣窣的一陣子。珠簾一撩,康學文道:“六小姐,侯爺請您進去。”

雲想容頷首邁步,身子踉蹌了一下,英姿連忙攙扶住,“小姐,沒事吧?”

雲想容沉默搖頭,上了台階進屋,穿過落地圓光罩來到裏屋,見雲敖正盤膝坐在臨窗的三圍羅漢床上,手上捧著一本雜書在看。

“父親。”

“嗯。”

雲敖放下書,斜睨雲想容,“一夜的時間,你想通了嗎?”

雲想容蒼白的嘴唇抿起,再開口時,唇色變成淡粉,她提裙擺跪下,叩頭道:“求父親救救沈伯爺。”

雲敖原本陰沉的臉,因雲想容這一句話暴怒猙獰,抄起才剛放下的書朝雲想容丟去,正砸到她頭上,打落了她原本就淩亂的鬢發。

雲想容閉了閉眼,道:“皇上既已賜婚,他便是我未來夫婿,這是不可更改的事實。女兒受無妄之災,帶累了他,求父親在皇上麵前說和,他得救,也是我得救。”

“頑固不化!”雲敖蹭的起身,負手來回踱步道:“本以為你是個通透人,卻不知如此癡傻,這個節骨眼上你不知劃分界限,讓為父的為你解除婚約,以彌補你胡亂選擇的錯失,如今你還敢來求我救他?!雲想容,沈默存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藥!”

雲想容不想與雲敖爭吵。她站了一夜,雙腿酸麻脹痛,身體虛弱,心髒悶痛,早已經筋疲力竭。她不想動氣傷害自己的身體,也不想激怒雲敖反而更難達成心願。

雲想容依舊叩頭:“請父親成全。”

“皇上此番抓了沈奕昀並非隻為了閩王,其中還有其餘緣由,這個緣由是咱們雲家碰觸不得的,聰明的,就從此與他一刀兩斷。我言盡於此,雲想容,為父隻問你一句,我已給你講清楚了,你是要沈奕昀,還是要雲家!”

雲想容直起身,仰頭望著依舊俊朗非凡卓爾不群的英俊男子,堅定的道:“求父親救救沈伯爺。”

“你可以走了。”雲敖似也懶得與雲想容說話,坐回羅漢床上,道:“你若要救沈奕昀,往後就不在是我雲鹹寧的女兒。我沒有你這樣不顧家族利益的女兒。”

等了一夜,就換來這樣的結果。

不是沒有預料到,可當真發生了,雲想容的心裏仍舊被紮了一刀那樣的難受。她的父親,果真是個能成就大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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