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見麵(1 / 2)

“是,我對你十分厭惡。”她身子因情緒激動而顫抖。

生平第一次,閩王聽一個女子直言對他的厭惡。

心頭怒火升騰,好似血液都轉為了岩漿,手中雲想容的金釵被他握的變了形,狠狠瞪著她,仿佛一隻預將撲食的野獸。

雲想容毫無畏懼的與他對視,她害怕,卻不是怕死,即便惹怒他,大不了一死也就罷了。

“你是我平生所見最沒品格的男人!除了利用身份來壓人,利用你身為男子天生體壯的優勢來逼迫我就範還會做什麼?強取豪奪,紈絝之風!我曾聽人說閩王抗擊倭寇,保護福建沿海一帶老百姓平安,是個大英雄,如今看來,你根本就是個莽夫!你的做法,跟匪賊有何兩樣!”

一口氣罵完,雲想容胸口上下起伏,明媚的桃花眼中閃爍著憎惡,人都因此而生動起來,不在是空有皮囊的柔弱閨秀,而是充滿了力量的強悍女子。

柔弱的外表,強悍的內心,如此女子才配做他的王妃。

閩王平息了怒氣,嘴角挑起嘲弄的笑,威嚴低沉的聲音慢條斯理的道:“雲想容,本王今日放過你,不代表今後放過你,你等著,咱們有一輩子的時間來較量,本王會叫你心甘情願的臣服在我身下!”說話間大大方方將雲想容的金釵揣進懷裏,轉身離開。

看著他高大的背影出了門,雲想容癱坐在圈椅上,神情鎮定如常,隻有不穩的呼吸泄露了她的情緒。

英姿和柳月撩暖簾進屋,擔憂的問:“小姐?”

雲想容平靜的站起身,道:“著人將珊瑚給閩王送回去。”

“是。”英姿頷首下去吩咐。

柳月扶著雲想容離開兼濟堂,回了靈均閣,脫下大氅後見到她脖子上的傷口,擔憂的詢問:“卿卿,這是怎麼了?”

“不留神刮傷的。”

到了晚上卸妝盥洗,柳月發現雲想容頭上的金釵不見了,又詢問起來。

雲想容不在意的道:“許是不留神掉在外頭了吧。”

英姿若有所思的看看雲想容的脖子,抿唇不語。

柳月則是歎息:“沒得又便宜了哪個奴才,小姐那金鳳釵還是孟老爺特地送的呢。”

雲家出事時,孟方正忙著年底產業的事,分身不暇,派了人進京都來走門路,隻不過因為身份低,空有銀錢說不上話,到後來雲家脫罪,雲想容又得了皇帝恩旨,孟方派人送了一大匣子金銀珠寶首飾。說已在著手清點她的嫁妝,這些先給她拿來用著。

雲想容心不在焉的望著西洋美人鏡中的自己,隻覺得婚事迫在眉睫,前路渺茫。

閩王不會善罷甘休的。

雲敖又比較喜歡陸安伯世子。

這兩個人,她跟誰都不會有幸福。

她該怎麼辦?

送回了紅珊瑚,閩王又送了一盆十八學士,冬日裏的茶花能開的如此好,當真十分難得,雲想容依舊不收,命人送回。送回了茶花,閩王又送她絕版的法帖,雲想容再次送回……

如此往複之時,陸安伯世子趙子琪也時常來雲家走動。

對雲想容的婚事,雲敖讚同陸安伯世子,老夫人讚同閩王。隻雲想容一人頭大如鬥,悶在閨中不出門。

時間越久,他們走動越勤,雲想容也就越心焦。

至二月十五春闈三場均考罷,沈奕昀中了會元的消息傳來時,雲想容雖然歡喜,卻更為自己的未來擔憂,親自下廚炒了四個菜命英姿以食盒送去了伯爵府。

三月初一,在文武百官天下藩王勳貴的關注之中,沈奕昀在殿試之中表現出色,賜進士及第,被皇帝欽點為探花郎,授官翰林院編修,官從七品。沈奕昀成了大周朝,乃至於前朝至今四百餘年之內唯一年僅十六歲便入三鼎甲的才子,也成了最年輕的翰林院編修,比當年尉遲鳳鳴那最年輕的兩榜進士有過之而無不及,於天下學子之中名聲大噪,民間更傳開“生子當如沈默存”的俗語。

沈奕昀中了探花,自然無法磨滅其自身令人驚歎的才學,但更要緊的,是因他是沈家的後代,皇帝點他入三鼎甲,足以證明皇帝至少短期內沒有削藩的意圖,這讓籠罩在馬家名存實亡陰影中的貴族、藩王們也都安了心。

“小姐,沈伯爺中了探花,這樣大的喜事,你不會隻送幾道菜吧。”柳月撅著嘴低聲抱怨:“連七小姐都趕著做了新衣裳和在三夫人的禮中一起送去了,沈伯爺瞧了未免覺得咱們小氣。”

雲想容聞言笑著吩咐英姿:“別聽這小蹄子胡說,你隻管去送就是,沈四不會在意這些。”再貴重的東西她都送得起,要緊的是個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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