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鮮血(1 / 2)

孟玉靜聞言,依舊斜躺在羅漢床上,隨手抓過淺粉色的紗被來蓋著腹部,斜睨楚尋:“什麼事?”

自從上次她被氣的吐血昏倒之後,孟玉靜對楚尋已涼透了心,她並不傻,自然知道楚尋想要她死。

自己的兒子孟玉靜最清楚,晏哥兒是懶得打理產業的,就算分得了財產,也是楚尋來經營。 如此狼子野心的人,如何配得到父親努力一生賺得的產業?

楚尋對孟玉靜懶得理會他的態度已是相當不滿,奈何有事相求,他不得不放低了姿態,如從前那般溫柔的對孟玉靜道:“玉靜,你看嶽父也快要分家了,雖然咱們晏哥兒得的產業與卿卿的一樣多,但你也知道,產業這東西的潛力是不同的,譬如說同樣價值五百兩的房屋和商號,商號會生錢,房產的租子才得幾個利錢?我是想,你好歹是嶽父的長女,這些年又在嶽父身邊,對嶽父、嶽母照顧的頗多,能否回去與嶽父商議一下,給晏哥兒爭取些潛力大些的產業。”

一番話說的合情合理,孟玉靜都想為楚尋的厚顏無恥撫掌稱好了。想為自己爭取更多,卻說成是為了兒子。她這個做娘的若不同意,豈不成了不為兒子著想?

孟玉靜心頭怒火灼燒,冷冷的看著楚尋,“這些年我父親對楚家已是仁至義盡,你仔細想想,沒有孟家的提拔照顧。楚家會有今天?你到現在還不知足?我若是你,但凡還有一點良心,我連孟家的財產都不要!別以為你做那些齷齪勾當我不知道,懶得與你說,你還得寸進尺了!”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難道是為我自個兒?我不是為了兒子?!”

“你為了誰,自個兒清楚!別當你做了什麼我全然不知!”

孟玉靜的話,戳的楚尋滿臉通紅,不知是氣的還是羞得。

見楚尋那不自在的神色,孟玉靜嘲諷的笑,道:“你用不著得意,明兒我就去告訴我父親你是錦衣衛的人,你不僅要用藥來害晏哥兒和卿卿,想把卿卿娶進門做兒媳婦得那筆財產,你還想殺了我,看我父親是聽你的,還是信我的!”

“你!”楚尋單手點指著孟玉靜,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孟玉靜則嗤笑一聲,悠哉的躺好,那閑散的姿態與楚尋的火冒三丈形成鮮明的對比。

楚尋麵上神色,卻一點點由憤怒轉為平靜,低聲道了句,“你怨不得我了!”

說罷不等孟玉靜作反應,一把抓住她的領子將她拖下羅漢床。

……

楚晏擔心娘親的身子,回了臥房翻來覆去如何都睡不著,索性起身打發了下人,獨自一人去孟玉靜的臥房看看,誰知走到上房,發現院落中竟無一個下人服侍,照理說平時伺候茶水上夜的人都會在外候著,哪裏有沒人的道理?今日上院卻安靜的可怕。

楚晏心裏一驚,快步衝進去到了正房,剛到門前,卻聽屋內有重物磕碰之聲,他伸手剛要推開格扇,竟從虛掩的門縫中看到鮮血淋漓的一幕。

爹爹正抓著娘親的領子將她的頭從柱子邊移開,柱子上和娘親的頭上都是血。隨後又將娘親放在地上,單手試了試她的鼻息,又探她頸部的動脈,隨後臉上浮現出一個放心的詭異笑容,此間,娘親的身體已不動了,唯有額頭上的血,還在如泉湧一般。

楚晏驚恐的捂著嘴,爹爹殺了娘親!!!

他第一反應就是衝進去,質問楚尋為什麼要這樣做!娘親與他一直恩愛,他如何能這般喪心病狂!然而幾乎是立即,楚晏就明白了。

孟家要分家了。

楚尋都能為了家產,給他和卿卿下春情散,對發妻,也下得去狠手。而且他還是錦衣衛的人。

這個人,已經不是他的父親,是個為了金錢而發狂的惡魔!他如果衝進去,楚尋絕對也會殺了他。

他不怕死,但怕他和娘親都冤死在這裏,到最後還是會讓楚尋得逞!

不,他不能死,他不能讓楚尋白占了便宜!他要給娘親報仇,卻不是現在去以卵擊石!

楚晏滿臉濕潤,不知是冷汗還是淚水,強迫自己轉過身踉蹌著飛奔出去。他不知自己是怎麼跑出的楚家,更不知道自己要跑去哪裏。

他多希望這是一場夢,夢醒了還依舊如從前那般,父母恩愛,家境殷實,他可以做喜歡做的事,自由自在,羨煞旁人。可是他眼前總能看到孟玉靜滿臉是血的躺在地上,泉湧而出的血蔓延開來,他的眼前猩紅一片……

娘死了,被楚尋那個畜生殺了!

他沒有娘了!

更沒有爹了!

楚晏不敢哭出聲,咬著牙抽噎著,口中鹹腥的也不知是血還是淚。

一夕之間,他的世界顛覆了,毀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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