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2 / 3)

雲敖一直感興趣的看著女兒,目送她出門,發現她臨出門前,回頭極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讓他莫名的想起小時候和大哥出去玩闖了禍,父親要他去時,大哥那種“自求多福”的眼神。

太有趣了!雲敖笑了起來。

雲想容離開偏廳,並未馬上離開,而是揮揮手攆走了廊下的下人,明目張膽的聽窗根。

下人們想說話,雲想容一瞪眼,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孟府的下人,連同雲敖的長隨康學文,也都知道這對翁婿說話他們不該多聽。隻是六小姐在這裏……

想出聲讓雲想容走,怕打擾了屋裏的人,雲想容是小姐,又不能動手抱著她離開,下人們就都無奈的由著她了。

屋裏,孟方語帶笑意:“鹹寧,你也覺得卿卿可愛的緊?”

“是,聰明伶俐,甚是討喜。”雲敖順著他的話來說。

孟方立即變了顏色,一掌拍在八仙桌上,震的杯盤碗碟叮呤當啷。

“既喜歡,你竟還舍得扔下她不要?雲鹹寧,我看你根本不記得當初怎麼發誓求娶了嫻姐兒!這些年你對得起他們母女嗎!”

雲敖麵上仍舊掛著淡淡的笑,笑容已不達眼底。

廊下的雲想容暗叫了一聲好。外公雖是商人,卻隻見商人的精明,不見鑽營。他為了女兒,可以不畏強權,皇上的拜把子兄弟他能說罵就罵。這樣的父親,哪裏是會舍女兒不顧的?想來這麼多年母親不回來,多有自己的緣故。

雲想容便繼續聽著,就聽雲敖平靜的道:“嶽父,你我同為男人,自然明白男人建功立業何等重要。”

“所以你就辜負嫻姐兒?”

“小婿何曾辜負她?她仍舊是我的發妻。男人三妻四妾本屬平常,嶽父大人不是也有侍妾,何苦來強求小婿不要有?”

雲敖怒極反笑:“我是有妾,可我不會做寵妾滅妻的事。”

“小婿也沒有做,定國公之女乃皇上賜婚的平妻。兩頭大而已,這些年,我對嫻靜的保護已經很多。”

“你!!”孟方氣的胸口疼,“保護?就是冰著她,讓人背後都戳她的脊梁杆子,說她馬山要被休棄了!就是讓她那麼一個麵和心軟的人呆在吃人的宅子裏!就是讓她一個人苦苦守著燈一夜夜?就是讓她們母女受人欺淩,讓卿卿養成早熟的性子!”

孟方手指快戳到雲敖鼻尖:“雲鹹寧,你當初如何答應下我的?如今你還有臉在我麵前說對他們保護?”

雲敖道:“嶽父,你若是我,也未必會做的比我好。”

“那你就放了她大歸吧。”孟方坐下來,道:“嫻姐兒如今花信年華,不值得為了一個不懂得珍惜她的男子守一生。你放她歸家,我自會養著她一輩子。也免得叫你那平妻整日別扭,你也不必再‘費心保護’嫻姐兒,給她自由,也算你們夫妻情分一場,不辜負當年的海誓山盟。”

雲敖毫不意外的道:“嶽父,寧拆十座廟,不拆一座婚,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我在維護我女兒的幸福!”

“嫻靜雖不與我住在一處,但在濟安侯府衣食無憂,生活安逸平和,隻需帶著卿卿而已,何來不幸福!”

“守活寡也是幸福?雲鹹寧,你那臉皮到底有多厚!”

雲敖仍舊笑著,半晌站起身來,道:“嶽父大人要清楚,今日你可以肆意謾罵於我,皆因為我敬你是我的嶽父。他日你不是我嶽父了,可就不能夠了。嫻靜是我的發妻,是我長女的母親,我們如今生活和諧的很,嶽父卻逼著我放她大歸,莫不是還安了別的心?”

孟方被雲敖氣的臉色鐵青,不等說話,雲敖又道:

“嶽父那麼疼卿卿,你有沒有想過,若嫻靜大歸,我雲家定不會允準她帶了孩子離開,卿卿就沒有了生母在身旁教導,將來如何說親!”

“你強詞奪理!”

“強詞奪理的是你!嫻靜是我發妻,我不曾休棄,任何人說什麼都不作數。我對她感情如一,隻是情勢所逼不得已而暫且分開,早晚有團聚的一日,留在我身邊,她榮華富貴一生無憂,她是侯夫人,而不是下堂妻,咱們兩個,到底是誰為她好?”

雲敖冷笑道:“別以為我不知嶽父心裏打的什麼盤算,招贅一事你若做得,我就有法子讓孟家產業蕩然無存。嫻姐兒是我妻一日,除非她死,我絕不會放她大歸,來做你招贅用的棋子!”

雲敖說罷甩袖子離開。

撩了棉簾子出來,卻看到站在廊下,戴著白兔毛暖帽,臉頰粉撲撲的女兒。那雙與他相似的眼中,盈滿了水霧,小嘴倔強的抿著,不肯落淚。

“卿卿……”

孟方也走了出來,見雲想容還在,下人卻躲到了院門前,想來方才他們一番對話都被雲想容聽的清楚,未免大怒:

“你們都做什麼吃的!姑娘就這麼大冷天裏凍著,你們不管!”

雲敖的長隨康學文為難的上前來:“侯爺,是六小姐她吩咐下人們都退開。”

雲敖仍舊看著雲想容,一抬手阻止了康學文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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