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鬥智(1 / 2)

柳月跟著雲想容,自然也瞧見了那人,剛要驚呼,卻被雲想容一把捂住了嘴,兩人一同側身躲開了格扇的位置,蹲了下來。

雲想容衝著柳月使眼色,搖頭,示意她不要出聲。

柳月連連點頭,等雲想容的手拿開了,忍不住悄聲問:“卿卿,那是誰?”夫人的屋裏怎麼會來了個道士?難道是做法事做到屋裏來了?

雲想容這時卻心跳加速,下意識的攥著小手,讓柳月別動,自己悄悄站起身,快速往屋裏看了一眼。

那道士正斜躺在孟氏的拔步床上,翹著二郎腿解開道袍,露出裏頭白色的中衣,笑容淫、蕩的抓了孟氏的枕頭湊到鼻端,深深吸了口氣,隨後陶醉的閉上眼嘖嘖了兩聲。

這哪裏是做法事來的?分明是圖謀不軌!

雲想容臉色發白,蹲回了柳月身邊,示意柳月別出聲,深吸一口氣平靜自己跳的亂了拍的心髒,讓自己冷靜下來。

之前她就覺得那個小道士瞧著眼熟的很,一時間也沒想起在哪裏見過。娘親現在不在,他卻能繞開她在院中設下的崗哨,進了娘親的臥房,萬一被人發現,娘親豈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突然,雲想容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麵。

大雪紛飛的傍晚,她和雲明珠,隨著邱翦苓緩緩走出攏月庵,趙姨奶奶在後頭一遍遍叮囑他們路上要小心,還挽留他們“天色暗了,不如在這裏住一夜。”

雲明珠卻吵嚷著庵堂裏的炕太硬,不如家裏舒服。邱翦苓就婉言謝絕了,硬拉著她下了山。

她當時含著眼淚,三步一回頭,心裏無限悲涼,想著回了永昌侯府裏又要過冷冰冰的日子,沒人疼她,還不如留在庵堂,好歹趙姨奶奶對她真心好。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蠻力,睜開了邱翦苓的手,猛的往山上跑去。一麵跑還一麵喊著:“奶奶,我不走!”

當時她是七歲還是八歲?

邱翦苓氣的高聲指揮雲明珠的乳母康孫家的來追她,卻被她一腳踹倒了,在鋪了厚厚一層雪的台階上滾了三四階,疼的哎呦呦的叫喚。

邱翦苓又怒聲嗬斥她,還讓趕車的小廝來抓她。

她記得邱翦苓喊的是:“常建,還不去把那個小娼婦給我逮回來!”

然後,盡管她奮力的往山上爬,還是被抓住了。那個叫常建的小廝將她如麻袋那般扛下了山。

她趴在常建肩頭,看到他圓圓的臉龐,還有鼻子尖上米粒大小的黑痣……

是邱翦苓的人!

雲想容倒吸一口涼氣!這個道士是假的,她是邱翦苓的陪嫁,名叫常建!

如此一來,此人為何會呆在娘親的臥房就已經很明白了。想必片刻之後,邱翦苓就會想辦法帶著父親,乃至於帶著全家人來琉瓔閣“捉奸”,就算沒有捉到娘親也在,可如果常建一口咬定在府裏做法的兩日與娘親勾搭上了,那娘親就百口莫辯了。

父親那個人,倨傲的很,他可以拋棄娘親,卻不會容許娘親對她不忠。

好惡毒的邱翦苓!

前世的常建後來跟著邱翦苓,說明前世的今日,並沒有發生什麼事。而今生,因為她的重活,許多事情的節奏已經被打亂了。

“卿卿?”柳月疑惑的推了推雲想容,耳語道:“那個人是不是賊?咱們喊人來吧!”

雲想容搖頭,現在喊人,隻會讓事情提前爆發,娘親依舊是百口莫辯。

思及此,她拉著柳月悄然的下了台階,回到了院子裏,吩咐看門的粗使婆子,“今兒晚上想來也沒事了,就讓大夥都散了,各自用飯,早些睡,明日再當值。先前所說給你們的獎賞仍舊照發。”

可以不做事就拿銀子,那婆子歡喜的應了,連忙去通知各個崗哨都撤了。

不過一會兒,琉瓔閣裏就安靜下來,隻有大紅燈籠隨風搖動,燭火搖曳。

雲想容拉著柳月往外走,高聲道:“咱們快回前廳去吧。祖父該等急了。”

柳月這會子已經滿頭霧水。感覺到雲想容拉著她的手格外的緊,疑惑的問:“卿卿,怎麼了?”

“咱們去後花園!”雲想容麵色堅毅,雖然先天不足心髒較弱,遇到這等情況心跳就有些紊亂,可她意誌堅定的很。

隻要她在,沒人能傷害娘親!

她在後花園裏找了根長樹枝,吩咐柳月拿了兩條帕子,兩人都將臉遮住一半,就按著記憶中的位置,找到了掛在樹上的馬蜂窩。

見雲想容伸著樹枝去捅馬蜂窩,柳月驚訝的問:“卿卿,你幹嘛!”

“別出聲。”

臨近十月的京都,夜晚已經很是寒冷,馬蜂的習性又不喜夜間行動。加上雲想容挑的很仔細,馬蜂窩在長約三尺的樹枝頂上安安穩穩的,並無損壞,也隻有零星幾隻馬蜂在蜂窩周圍盤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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