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晚，他往常一到晚上就疼得要死的腦袋變得很安穩，而且說不出的疲累拖著他進入深層睡眠。
一覺睡到早上，起來時，頭清目明，渾身輕鬆。
這種舒服的感覺，真的已經很久沒有了。
李三軍本身就是個很敏銳的人，否則也不可能把這份工作做得這麼好，當他感到身體和大腦的變化，他立刻前往醫院做檢查。
一套檢查下來，有些可以當天知道結果，有些需要等一兩天。
李三軍也沒使用什麼特權，他等了。
兩天後，他拿到了所有檢查報告，坐在了自己的主治醫師麵前。
醫生看著加強版核磁共振做出來的腦部掃描圖，看了半天，眼中是掩不住的驚奇。
“不可能，難道我看錯了。”醫生把上次李三軍拍的腦圖也拿出來看，兩邊不斷進行對比，還指給李三軍看，“你看，這裏有個瘤，而且不是一個，是三個連成一體，一大兩小，看出來沒有？”
李三軍點頭。
醫生手指挪到新拍的另一張圖：“但現在隻有一個了，還小了很多，另外兩個小的幾乎看不見。怎麼會突然就小了這麼多？這還是加強版，應該更清晰，奇怪。”
李三軍握緊雙拳，以鍛煉出來的鋼鐵神經，鎮定地說：“這麼說，我現在腦瘤沒有了，也沒有癌症了，我是健康的對嗎？”
醫生再看其他檢查報告，看得特別仔細，看了好一會兒，放下單子，還捏了捏晴明穴，“不，你的腦瘤還存在，隻是變小了很多，就好像晚期又回到初期，我建議你現在盡快做手術。”
醫生也想打開李三軍的腦子看看是什麼情況，難道不是惡性腦腫瘤？可檢查結果明明就是。
醫生百思不得其解，掃描圖基本不可能出錯，而且李三軍不止一次來拍了腦圖，他的病情發現已經有一年多，前半年，他每隔三個月左右會來拍一次，每次腦瘤都有所變化，一開始隻有一個，後來兩邊又增生，他為此還催促李三軍早點下定決心做手術。
半年前，李三軍就不再來了，他猜測李三軍可能放棄了做手術，作為醫生他不讚成病人放棄自己的病情，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他們這兒是軍區總醫院，像李三軍這樣患癌症的軍人，他見過不少，很少有軍人願意死在病床上，如果手術成功率不高，有些人真的就不再來治療，也不願意接受化療。
半年後，再次看到李三軍，他甚至已經想好李三軍的病情已經發展到他自己用藥物也無法克製的地步，腦腫瘤到了後期，腦疼起來會要人命。有些人隻是發燒和偏頭痛都會頭疼得要死，有些惡性腦腫瘤疼起來是偏頭痛的數倍，那就不是人能忍受的疼痛，就是最堅強的軍人，在沒有藥物幹涉的情況下，也會疼得滿地打滾。
想想看，孫悟空戴上緊箍咒以後為什麼那麼老實？
醫生其實並不太想要在病情發展到無可挽回的情況下給病人開刀做手術，這種時候一般反而會勸慰病人用藥物治療，盡量拖延時間。
誰想到！
以為必定惡性發展的腫瘤竟然倒退了！
“你這段時間有做什麼針對性治療嗎？”醫生問道。
李三軍正經地說：“吃了一些偏方。”
醫生：“……”
李三軍最後離開醫院時也沒有和醫生約定做手術的時間，隻是答應隔斷時間會再來檢查看看。
李三軍從醫院出來就直奔賴家的水果鋪，可惜店裏隻有賴爸和賴爺爺，賴歌不在。問了賴歌下落，說是去外地進貨。
李三軍一開始也沒多想，隻旁敲側擊那些特效水果來自哪裏。
賴爸就告訴李三軍是他兒子在網店買的，還給了那個網店的網址。
李三軍立刻登錄那家網店，就是某寶上很普通的一家網店，網頁倒是做得很精致，像是一個正兒八經的大公司經營的一樣。可裏麵賣的東西，卻是像騙人一樣的特效水果。
這家店鋪從開業到現在，沒有賣出一樣水果。
李三軍毫不猶豫地下單特效杏子，可惜每個人隻能買一個，想多買都不可能。
但下單時，頁麵跳出來提示，表示貨源稀缺，店家需要時間準備，什麼時候發貨不一定。
這看起來更像是耍弄人。
但李三軍吃過，知道效果有多好，他當然願意等。
一天兩天，第三天他又忍不住去了賴家水果鋪一趟，上次來，杏子已經沒有了，賴家並沒有補貨。
賴歌那時候已經進入遊戲，他也沒想到店裏的特效杏子被賣掉，自然就沒補貨。
賴爺爺覺得這杏子這麼貴這麼特殊，貨源肯定很緊張，就也沒催著孫子補。
這就讓李三軍等得很心焦了。
等得心焦的李三軍看網店也老不發貨，他就想多做一些調查。
這一查就發現這網店的主人竟然查不到明確身份，明明網店一應手續全都齊全，網店店主的身份證在國內也有注冊，但李三軍順著店主的身份證信息查下去時，卻發現當地查無此人。
他還特地去了網店主身份證地址的城市，到當地派出所調看信息，再上門找人。
身份證是真的，地址也是真的，但門牌號不對，就沒有13號這個門牌號。
詢問物業才得知這個小區就跟絕大多數樓盤一樣，他們取消了13和14的門牌號，因為這兩個門牌號不好賣。
李三軍又細查這個身份證的交稅信息，沒查到。出行信息，沒查到。學校信息，也沒查到。
最後李三軍十分確定，這就是一個有名無實的空身份號。
查到這個地步，李三軍完全有權利上訴，提交證據後取消這個身份證號。
但他沒這麼做，他又回到南京，再次拜訪了賴家水果鋪，賴歌仍舊沒有回來。
這次李三軍開始查賴歌的出行記錄，他當時還想著賴歌可能和那個店主見過麵，如果能找到蛛絲馬跡最好。
其實他也不是非要找到人家店主，隻是他等得太心焦，又天生太過好奇，又有能力調查，他就忍不住仔細調查了。
結果他竟然查不到賴歌離開南京的交通信息，也查不到他的高速進出信息，包括公路網，也找不到他這近十天的監控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