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爺爺一拍額頭:“看我,怎麼在門口說起話了,快進來坐。”
主客落座,賴歌作為小輩,出來端茶倒水。除了李三軍,還有一名西裝革履的中年人。
李三軍客氣兩句,“這是賴歌吧?好久不見。”
左耳多了一個黑鑽耳釘的賴歌對他點點頭,“是啊,隱約記得小時候好像見過你,但要不是我爺爺提醒,我連你名字都忘了。”
李三軍嘴唇微翹,“我對你的印象很深。”
賴歌哈哈笑:“我畸形兒嘛,一般人都忘不了。”
李三軍也笑:“看你還是這麼陽光,真好。”
賴歌打量李三軍:“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工作太忙?沒有休息好?”
李三軍擺擺手,表示沒什麼:“你認識戴劍華嗎?”
賴爺爺電話響了,看是老友的電話,就走到陽台去接。
賴歌坐到單人沙發上,“認識,怎麼了?”
“你了解他現在的情況嗎?”
“我聽我媽說他好像去了醫院療養?”
“你知道是哪家醫院嗎?有沒有去看過他?”
賴歌放鬆身體,嗬嗬笑:“我能問一下你們這次拜訪的目的是什麼嗎?另外,你現在在做什麼?為什麼來我們家問這些事?”
李三軍頓了頓,拿出一張工作證推到賴歌麵前,淡笑道:“我來確實有點工作上的事情,你們家應該接到電話,約你們明天去談關於三個孩子監護權的事情,對嗎?”
“所以?”
“所以我想私人先和你們見一麵,了解一下情況,明天很多人在場,有些問題可能會讓你們不舒服。”
賴歌做出不解的表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媽收到電話也是莫名其妙。”
“你媽完全不知情?她不認識熊小蘭女士?”
“她認識是認識,能跟我說說具體情況嗎?”
“能請你母親出來嗎?”
“可以。稍等。”
賴家人全部出來了,客廳的沙發不夠坐,又拉了椅子過來。
賴爺爺也打完電話回來,老李給他打了電話,主要是證明他孫子的身份,並著重表明他孫子沒有惡意,相反提前見麵就是為了讓賴家心中有個數。
那位西裝革履的中年人始終沒有說話。
李三軍把熊小蘭女士留下遺書請唐運女士做她孩子們的監護人的事交代了一遍,詢問賴媽媽對熊小蘭女士和她丈夫等人有多少了解。
賴媽媽歎息,說了她和熊小蘭是怎麼認識的,又說道:“熊小蘭的孩子叫王義,出生時是畸形,她告訴我,她丈夫對畸形兒子非常痛恨,幾次想要弄死這個孩子,她跟人說,但別人都以為她精神有問題,不相信她。她那個人渣丈夫王天明也利用醫生的身份,證明她得了產後憂鬱症,說很多事情都是她自己幻想出來的。她無人訴說,非常痛苦。而我正好擁有一個同樣身體有點畸形,但天性還算開朗的兒子,我就開解她,一來二去我們就這麼認識了。”
“熊小蘭有天突然聯絡我,跟我說她兒子病死了,她懷疑是丈夫對兒子做的實驗有問題,是她丈夫害死了她的兒子,但沒有人相信她。我聽了就想報案,但沒有證據。熊小蘭說她要報仇,我也不知道她怎麼報仇,就勸她,我不知道她聽沒聽。後來我就聯係不上她,我也不知道她家住哪裏,隔了很久,我才聽說王天明那人渣搞出了妻子想要殺死兒子又自殺的事。我懷疑熊小蘭不是想要殺死兒子,而是想要殺死王天明,但被那人渣識破,反過來弄死了熊小蘭。”
李三軍問:“當時你為什麼不報案?”
“報案?怎麼報?”賴媽媽沒好氣地道:“我連熊小蘭住哪裏都不知道,所有消息都是聽的傳言。所有人都認定熊小蘭有精神病,她說的話根本沒人相信,請問我去報案,誰會理睬我?而且我一個小市民,聽熊小蘭說她丈夫害死了她親生兒子,很可能連熊小蘭都殺了,我敢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告那人渣嗎?他要是報複我家人怎麼辦?”
李三軍沉默,賴媽媽說的也是事實。
“之後你有和熊小蘭女士再聯係嗎?”李三軍又問。
賴媽媽搖頭:“我以為熊小蘭真的自殺了,幾次打她電話也沒人接,聯係就自然而然斷了。但就在大半年前,詳細日期也我記不清了,有天我突然就接到了熊小蘭打給我的電話。她向我求助,說是她當年沒死,她那個人渣丈夫把她囚禁了起來,為了熊家的財產,偽造她自殺的事實。
她說又有了一個孩子阿寶,那孩子已經十四歲,她還說她肚子裏又懷上了,但她丈夫對三個孩子都不懷好意,她想要帶孩子逃出來,她提出希望我能成為她孩子們的監護人,她說她不相信其他人。我當時都給她說糊塗了,問她詳細。她說她時間不多,隻懇求我答應,我……被她求得受不了,就答應了。
之後,她又聯係了我一次,就在最近。熊小蘭跟我說了時間地點,讓我到時去接她的孩子們,但我按照時間和地方去找人,卻沒有接到對方。我懷疑熊小蘭母子出事,想要報警,但隻憑一個電話也沒辦法讓警察相信我並幫我查熊小蘭母子的下落。我……也不怕你們笑話,我打聽到熊小蘭丈夫是精神病院的院長,我害怕我報案,他就把我誣陷成精神病患者,到時候他沒坐牢,反而是我要被關到精神病院一輩子,那多可怕?”
賴媽媽最後道:“可我又不放心熊小蘭母子,我就讓我兒子去那家醫院查查情況,誰想到那家醫院突然被封鎖了,誰也不讓進,然後就是有人突然打電話來說,讓我明天過去談監護權的事。”
李三軍詢問能否看一看電話記錄。
賴媽媽大大方方地把手機拿出來。
小薯條已經把相關信息都安排好,完全不用擔心露出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