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奴婢發現這個醫女不安好心,居然妄想往麗妃娘娘的湯藥裏麵下毒!”無憂一臉憤恨地指著地上的醫女說道。

蘅芷並不覺得意外,了然地點了點頭,看著旁邊躺在地上的宮女,又道,“這又是怎麼回事?”

“主子,麗妃娘娘用藥之前,奴婢堅持讓宮人先試毒。起初這個醫女還推脫,但奴婢一直堅持,沒想到得到了這樣的結果。”

“原來是這樣。”蘅芷表情有些凝重,伸手探了探宮女的脈搏。最終無奈地歎了口氣,示意幾個侍衛太監將她的屍體抬出去。

“主子,麗妃娘娘的宮人已經派人去通知陛下了,陛下馬上就來。”無憂低聲說道。

“說吧,是何人指使你的?”蘅芷站在那醫女麵前不遠處,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想起那個溫柔賢惠大度端莊的皇後,她心中有些忐忑。

薑國的勢力分布他不懂。但據說每個後宮中的勢力地位分布,都與前朝勢力盤根錯節。她不知道皇後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也不知道,如果皇後真的是害麗妃娘娘的凶手,她是否應該跟龍子梁實話實說。

龍子梁會怎麼處置凶手?還是因為這個人是皇後,繼而選擇裝傻?

“無任何人指使奴婢。”醫女抬手抹了把眼淚,想通了什麼似的,情緒漸漸地平靜下來。

“麗妃娘娘與你無冤無仇,那你為何要幾次三番下這樣的毒手?”蘅芷追問道,緊緊地盯著麵前的醫女,生怕錯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

“奴婢曾經給麗妃娘娘診過脈,當時麗妃娘娘重重的懲罰了奴婢,所以奴婢懷恨在心,並不是娘娘口中說的無冤無仇。”

蘅芷深深地看著她,目光中有一絲探究。她表達的太過冷靜,就好像早就已經準備好了說辭似的。

未免太過可疑。

“麗妃娘娘與你有仇,你何必殘害小皇子?孩子是無辜的。”蘅芷語氣十分痛恨地說道,幾乎咬碎一口銀牙。生命誠可貴啊。

“麗妃娘娘本就受寵,若是再成功誕下一個皇子,豈不是一路青雲直上,奴婢怎麼可能還有報仇的機會?”醫女冷笑一聲,垂下眸子不再說話。

蘅芷沉默。不過是受過罰,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大的怨念?她起初還以為因著麗妃娘娘的什麼過失之舉,導致了這個醫女的親人或者情郎的離世呢。

再受罰,難道有炎域給她的五十大板重嗎?

當時季幸雪命都沒了。

唇邊不自覺的爬上一絲譏諷,蘅芷道,“真是最毒婦人心。”

“皇上駕到——”

蘅芷回過身,瞧見那抹明黃色的身影,俯身行了個禮。

“怎麼回事?”龍子梁一臉嚴肅,麵色微僵不悅地踏著步子進來,“麗妃怎麼樣了?”

“回陛下的話,”蘅芷行禮,不經意地往她身側的皇後身上一瞥,道,“犯人已經被抓住,已經招供了。麗妃娘娘與皇子都無大礙。”

果然皇後微微一怔,看著地上跪著的醫女皺了皺眉。

蘅芷不由彎起唇角,覺得有意思極了。

龍子梁順著蘅芷的目光看過去,凝視著地上的醫女,語氣淩厲,“是何人指使你的?”

蘅芷眼看著皇後緊緊捏住了手中的帕子,不由笑了一聲,“陛下,方才她已經全都招了。”

“真是惡毒心腸膽大包天,快說,是何人指使你?”皇後顫抖著手指指向醫女。

急什麼?蘅芷心中嗤笑,她不打斷她,她不就幫她繼續說完了麼?

龍子梁也是一臉震怒疑惑的。

醫女戰戰兢兢的磕了個頭下去,深吸了一口氣,“回陛下的話,是奴婢一時鬼迷心竅。”她抬起眸來,一雙朦朧的眼蒙著霧氣直直看向龍子梁。

龍子梁背脊一僵,看著這張並不陌生的臉,猛然想到了什麼似的。

他不是沒見過這名醫女的。這個醫女名喚碧蘿,很久以前,是皇後宮中的一個醫女,是他怕皇後初入皇宮時不習慣,所以分去了一個醫女在她皇宮。

有一次她醉酒留宿在皇後宮中,當時有一名醫女喂他醒酒湯,當時他色迷心竅,差點在皇後宮中強要了她。最後沒能得逞,是因為碧蘿奮力反抗不從。

皇後知道了這件事之後,就將碧蘿送回太醫院去了,然後調了一個姿色平平的醫女回去。

但是現在看著這張臉龍子梁還是一震,一下就想起了過去那件事。也想起了這個碧蘿與皇後之間的淵源。

龍子梁身體有些僵硬,緩緩側過頭去看了皇後一眼。後者也是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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