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扁扁嘴,“衍兒現在還小,母後要保護好自己,今天衍兒又跟林少將軍上了武術課,很快衍兒就能保護你啦。”
蘅芷柔柔一笑,頷首,“衍兒隻是母後的寶貝。”
宋衍嘻嘻笑,鑽進她懷裏。
一旁如煙還在對聽雨吐槽,最後道了句,“可是娘娘說了,這件事不要讓陛下知曉。”
聽雨略微思忖,繼而頷首。
宋君戍與眾位心腹在議事殿待到了後半夜,個個盡顯疲態。
可今日的密會,沈衛尉沒有參加。宋君戍並不覺得意外,還鬆了口氣。
沈衛尉現在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隨時有可能爆發出來。而這炸彈,宋君戍正在找機會剪斷它的導火線。
而另一側,沈衛尉已經趁著夜色,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了樓明傑的寢殿。
漆黑寬大的鬥篷卸下,目光混濁但堅毅的老人拱手,道,“在下沈巍,見過樓大人。”
樓明傑還沒睡,坐在椅子上,給沈衛尉倒了一盞茶,似乎早就在此等他一般,“坐吧。”
沈衛尉一怔,有些詫異地看著他,“樓大人知道我要來?”
樓明傑勾勾唇角,把玩著自己手上的茶杯,“恭候多時。”
沈衛尉唇抿成一條直線,心中的想法一時有些猶豫。
麵前的年輕男子看起來太過高深莫測,他不確定自己此舉是否會將他連同自己的家族都搭進去。
“自己唯一的女兒命喪在宋君戍手上,換了誰,必然都會記恨。我相信沈大人也是如此。”樓明傑篤定道。
“樓大人英明。”沈衛尉拱手稱讚,表情嚴肅道,“再下此番前來,就是想要與樓大人聯手。不知您意下如何?”
“既然在此恭候,定然也有此意。”樓明傑鳳眸一挑,犀利道,“可不知大人能帶給我們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在下在朝中為三朝元老,擔任奉常多年,就算如今被貶職,朝中也仍有自己的勢力和親信。”沈衛尉對自己的能力十分自信,淡然道,“如果能夠聯手,肯定會傾相授受,知無不言。”
“如此甚好。”樓明傑滿意地笑了,“沈衛尉此舉可謂惑亂朝綱,離經叛道,又想得到些什麼呢?”
月光下,沈衛尉的眸中迸射出強烈的恨意,他咬牙道,“我要他死,為我逝去的女兒償命!”
三炷香的時辰過後,穿著黑鬥篷的男人悄然離開。
第二日,蟲鳴鳥叫,又是一個美好的清晨,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宋君戍在殿中隻休息了一個時辰,便又起身去上早朝。
紫蘇叩了叩門,端著水盆進來。
宋君戍蹙眉,有些不悅道,“誰讓你進來的?”
紫蘇臉上掛著坦然的笑,“陛下,奴婢是陛下身邊的貼身婢女,這些事自然是該奴婢來做的。”
宋君戍伸手揉了揉眉心,沒再說什麼,拿打濕的巾子擦了把臉。
“陛下疲態盡顯,被樓大人見了,怕是要起疑心。”紫蘇低聲說道。
宋君戍看著她妖媚的麵容皺眉,明明是樓明傑和薑國派來的人,鬼才會信她能站在他這邊替他考慮。
“無妨。”宋君戍淡淡開口。
“朕去上朝,你便不必跟著了。”頓了頓,他道,“朕不習慣身邊有不熟悉的陌生人伺候,雖然收了你為侍女,可你心裏應該也明白,昨日那種情況,朕不可能讓樓大人和你難堪。”
“你留在龍華宮,看有什麼能幫襯的,就跟著幫忙,沒有便歇息,不要亂走,更不要進朕的書房。”
紫蘇臉上半點失望都沒有,微微上挑的眸顫了顫,道,“是。”
宋君戍應聲,抬腳便離開了龍華宮。
書房裏,可真是有見不得人的東西呢。
路上,他對翎羽道,“對那個紫蘇客氣點,她想要去哪都不要攔。”
翎羽已經跟了宋君戍多年,明白自家主子的想法,行禮應聲。
按理說,宋君戍特意強調的不行的事,肯定有機密,比如書房裏。可足足兩日過去,宋君戍都沒有接到紫蘇溜進書房的消息。這讓他有些疑惑。
薑國在他身邊安插了這樣一個人,不可能是像樓明傑說的,僅僅是為了養眼這麼簡單。
紫蘇成為了他身邊第二個定時炸彈,更為危險的是,他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炸,也不知道炸在什麼地方。
他已經連續兩日沒有去看過蘅芷了,即便在她身邊安插了武功高強的人手,他還是放心不下,卻分身乏術。
直到第三日,翎羽告訴他,紫蘇進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