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小粥給穆華楠送進屋子裏，他正問著麵前一個姑娘什麼問題，她將托盤放在一邊，乖巧地坐在他旁邊。
對麵麵診的姑娘一怔，瞧了她一眼，才繼續答了問題。
蘅芷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抓著空檔在穆華楠耳邊小聲說了句什麼。
穆華楠看了眼一旁放著的小粥。
正出診，喝粥似乎不太合適。但蘅芷親手做的粥，他還從沒嚐過。想了想他伸手拿起了那碗粥，舀了一勺放進嘴裏。
“華大夫，小女子最近就是經常頭暈乏力，做什麼都感覺沒力氣。”對麵的姑娘羞怯地看了穆華楠一眼，嬌著聲音道了句：“今天來了醫館才覺得有些好轉。”
蘅芷抿唇，覺得奇怪。來了醫館病就好了，這醫館是什麼風水寶地啊，還能治病？
瞧著姑娘看穆華楠的眼神，蘅芷可算明白了。哪是來了醫館才好轉啊，明明是見了穆華楠才有所好轉吧？
治病的恐怕不是地方，是人呢。
想著想著，越覺得有趣，蘅芷嘴角不禁上揚。
穆華楠聞言，手上的動作一頓，隔著手帕又探了探她的脈搏，道，“姑娘脈象無異，在下看不出什麼來。既然有好轉了，就回家再觀察觀察吧。”
雖是笑著，卻笑意不達眼底，聲音也不帶什麼溫度了。
那姑娘一怔，低眸道謝，“那便不耽誤後麵的人了，小女子先行告退，改日再來問診。”
穆華楠點頭，下一位就上前一步，坐在了他對麵。
“哪裏不舒服？”穆華楠問道。
“華大夫，是這樣的，從昨日開始，我便覺得腹痛不已。”麵前的年輕的姑娘咬了咬唇，麵露窘色。
穆華楠沈伸手探了探她的脈，皺眉道：“可是吃壞了什麼東西？是否食了辛辣生冷的食物？”
對麵的人認真想了想，然後搖頭：“昨日吃的都是正常的餐食，簡單的飯菜，不曾有公子說的辛辣生冷。”
“一直痛嗎？”
“不時痛一下。”
蘅芷坐在一邊看著，見她嘴唇有些蒼白，心想應該病的不輕吧？不然也不會認真痛來求醫。
穆華楠沉默了，看著對麵的姑娘許久，才問了一句，“姑娘來了葵水？”
對麵的姑娘臉瞬間漲紅得像蝦子一般，然後點了點頭。
穆華楠咬牙微笑道：“姑娘這種情況應該不是第一次了，不用求醫的，應當在家好生休息，避免坐疲累的重活。”
姑娘小雞啄米般點頭，道，“謝謝華大夫了。”然後丟了些銀子，逃也似的轉身跑了。
蘅芷看得一怔一怔的。瞧了瞧那姑娘的背影，又看了看穆華楠的臉。她這夫君，可真是……招蜂引蝶。
然後又坐下了一個年輕的女子。蘅芷皺眉，不禁向隊伍後麵掃了一眼，然後笑著搖了搖頭。
方才她進來的時候還沒注意，這長長的隊伍裏，竟有八成是女兒家，有的還在後麵談笑風生呢，根本不像有病的。
麵前這女子一坐下，便支著腦袋，道：“華大夫，您可務必救救我。”
穆華楠見狀抿唇，嚴肅了幾分。
看了她的脈象，他道，“夏季炎熱，但早晚還是有些涼意，夫人務必多穿些衣裳。”
蘅芷看著麵前身上隻有幾塊布料的女人一眼，沒忍住打了個哈欠。
上一個是簡單的來了葵水，這個是因為衣服穿的少著涼了，後麵的姑娘們說不定還會編出什麼千奇百怪的借口來。
“多謝華大夫關心，可現下發了高熱，如何才能把頭痛緩解一二？”說著，她的衣衫就沿著肩膀緩緩滑下。
穆華楠幾乎黑了臉，蘅芷見狀，眼疾手快地伸手將她的衣裳往上一拉，低聲道：“姑娘，這後麵還有別的人在呢，要注意些規矩。”
那女子咬唇，一副無辜之相，卻趁著穆華楠不注意，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蘅芷哭笑不得。
這群姑娘，這麼一大早的來華氏醫館，就為了看穆華楠一眼，或者想要勾引他？？
不等穆華楠說話，那女子直接倒在了桌上，像是暈了過去。
蘅芷當即起身，對家奴吩咐道，“把這位小姐抬到內室的診床去照顧。”
家奴有些為難。這男女授受不親，他一介粗鄙的奴才，這樣貿然上去觸碰人家，似乎是不太好。
蘅芷也意識到了這點，無奈的扶額，上前伸手將姑娘抱了起來。
她習過武，力氣比尋常姑娘要大些，抬個弱女子不在話下。
懷中被抱起來的女人氣得咬牙，卻沒發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