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當初那丫頭進宮時一臉的堅決,喬伊便心有不忍。
幹脆繞開回答宋君戊的這個問題,話鋒一轉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不知皇上在乎的是失蹤的蘅芷,還是隻是無雙知道您習性之事?”
宋君戊被喬伊問的一怔,聽清楚了她話裏的意思後不假思索的開口。
“蘅芷在朕心中無人可替代。”
“既然蘅芷在您心中如此重要,那想必您也知道她心裏的心結吧。”
宋君戊聽後沉默不語。
“蘅芷她日日掛念著小皇子,但是皇上您為何在她失蹤後,卻隻是頻繁的擴充後宮,絲毫沒有像她一般的半分擔憂?”
喬伊話鋒淩厲,甚至多了幾分對皇權的不敬之意。
但宋君戊卻並沒有動怒,喬伊說出這個話題,像是觸碰到了他的禁忌一般。
“朕沒有!”
喬伊冷笑:“喬伊不過是外人,說的話皇上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可皇上您想想,若是蘅芷有一天回來了,看到她深愛的夫君在她離開後,廣擴後宮,不知她心中會有何感想?”
“又是否會願意再回到您的身邊?”
“朕也隻是形勢所迫……”宋君戊歎了一口氣。
“小皇子的事兒,朕這幾年從來沒有放棄過派人尋找,朕也從未忘記與她的約定。”
看到宋君戊臉上帶著明顯的疲憊和受傷,喬伊愣住了。
是自己說的話太重了?
“你知道蘅芷在哪兒?”
宋君戊語氣一轉,像是察覺到了什麼。
之前喬伊看到的那些脆弱仿佛是泡影一樣,他又換上了往常的冷酷。
這男人變臉也太快了吧!
喬伊忍不住在心中嘀咕了幾句,不過今日聽到宋君戊親口承認蘅芷和小皇子在他心中是何等的重要,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皇上您都不知道的事兒,喬伊我怎會知道。”喬伊聳了聳肩。
蘅芷那丫頭挑男人的眼光的確不錯,找個時間再進宮找找她,也好讓她寬心一些。
“皇上,喬伊知道的也就這些了,若是皇上沒有什麼事兒的話,那喬伊就告退了。”她這兩句話的時間不過是幾秒鍾內。
宋君戊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被喬伊堵了回去。
任憑麵前一身男裝的女子衝著自己行了個禮,直接離開了禦書房。
宋君戊腦海中一直想著之前喬伊說的那些話。
直到宮人們問他用不用晚膳的時候,他才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出來。
夜幕將近,侍內太監按照慣例端著各宮的牌子進了房內。
“皇上,該翻牌了。”
宋君戊拿起蘅芷的牌子,想了片刻後又放了回去。
“今夜朕乏了,明日你派人過去,傳雙妃過來禦書房。”
“喏。”
那侍內太監將木牌撤下後便出去了。
“主子,您研製出解藥了?”聽雨替蘅芷將頭上的發釵取下,瞥見她望著手中的藥瓶出神。
“嗯。”
蘅芷摩挲著那小瓷瓶:“本來打算在賞花會找個機會給他吃了,看來是得要另找時機了。”
“對了,之前你說的那人,可有查到什麼?”
聽雨搖頭。
“屬下已經派人跟著他,但是總是會被他甩掉。”
蘅芷聽後眉頭微蹙:“罷了,先不急。”
她將秀發披散開來:“你先下去吧,我也乏了。”
屋內吹了燈,但是蘅芷卻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麼都不能入眠。
賞花會上,宋君戊說的那句話像是魔咒一般,一整天都不停的在蘅芷腦子裏轉悠。
自從自己以無雙的身份進宮,看到這後宮裏日益變多的妃嬪們,蘅芷心中對宋君戊的失望又多了一分。
看著那些女人爭相鬥豔的想要獲得宋君戊的寵愛,蘅芷莫名覺得有些惡心。
她以為宋君戊變了,在至高的權利和地位麵前,他變的和曆代以來的君王一樣,後宮充盈。
但是看見他甩開珍妃的手,望向她眼中帶著的嫌惡和冷漠,蘅芷又覺得這樣的宋君戊無比熟悉。
那些妃嬪之所以在賞花會上無一缺席,很大原因就是宋君戊在平日裏很少召見她們侍寢。
許多妃嬪都是隻在選秀的那天遠遠的見過宋君戊,至此之後再也沒有機會見到。
這些蘅芷其實心中知曉,但是每每看到那些女人後,自己便會下意識的去忽視掉。
隨著夜色,過往的這些事兒都一一浮上蘅芷的心頭。
是自己誤會他了嗎?
她心中開始變的搖擺不定,唯一支撐著她的隻有自己現在還流落在外的孩子。
蘅芷現在甚至連那令人矚目的後位都變得不在乎了,對宋君戊糾結的情緒像是一團亂麻一般纏繞在她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