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長安,長安(1 / 3)

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胖馬,騎馬人,差點摔掉牙……

在這條通往長安的古道上,一行人簇擁著一匹溫順的大青馬,正在以龜爬的速度往前進發,也幸虧今天天氣有些陰沉,要不然,在這曠野上,曬也曬死了……

望了一眼撇著八字腿往前走的蕭大人,愣子在後麵悄悄用手指頭捅了捅小東。

“小東哥,侯爺怎麼這麼笨,我們前兩天學騎馬也沒這麼慢,你看,到現在,騎一會就得溜達半個時辰,這要多久我們才能會家?”

小東不耐煩的扭了扭身子,剛剛愣子正捅在他腰眼,麻酥酥的,很不舒服。

“著啥急,我們這麼慢慢走多好!當看風景了!”

“可是,你又不是沒聽到,那些將軍們都急匆匆跑回去了,八成是領賞去了,我們去晚了,會不會沒給我們剩啊…”

愣子的大腦袋有些想不明白,這擺明就是回長安論功行賞的時間,侯爺咋就不著急了,還在這節骨眼學騎馬,啥時候學不行?他們這冒著生命危險跟著大軍跑了一圈,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把這話悄悄跟小東一說,小東還沒反應,不料愣子叔在一旁也聽到了,看著愣子的眼神有些詫異,什麼時間,這個光長肌肉,不長腦袋的愣貨能想到這一點了,這不像他啊!

抓過愣子一問,原來是聽昨夜露營遇到的那幾個信使說的……沒的說,愣子又狠狠的挨了兩巴掌,一個親兵,聽別人嚼自家主人的舌頭,還敢質疑侯爺,這不是欠揍,這是啥?

這不怨愣子叔揍他,人老成精的愣子叔早就看出,他們這個小侯爺前天從薛收那裏回來就有些不大對勁,更是第二天一早就帶著他們往長安走,而且還專門撿小路走,不知道心裏藏著什麼事,看侯爺臉色,說句不該說的話,也沒有之前那種沒心沒肺的快樂感覺。

出城的時間,愣子叔本來想勸侯爺走大路,不過看蕭寒像是要避開什麼一般,這話也沒說出口。

反正大軍剛剛推過,起碼長安周邊這一塊是幹淨無比,什麼鬼魅魍魎強盜流兵全部都被趕到山窩窩裏跟老虎豺狼玩捉迷藏了。

所以,這就權當陪侯爺散散心,隻願侯爺能放下心事,像之前快快樂樂的樣子多好,現在這個樣子,讓他們都跟著心塞……

蕭寒不知道這周圍所有的人,都隨著他的情緒變化而變化,用力的拉著韁繩,再一次在小東的幫助下爬上了馬,蕭寒現在試著敢放任它小跑幾步,隻是不能快,一快心裏就沒底,總怕自己會掉下來!

騎跨在大青馬上,緊緊的抓住韁繩,蕭寒卻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在電視上總看別人騎馬好像很簡單,可是輪到自己這裏,這才知道學這玩意要比當初學自行車難多了!

也怪自己這細皮嫩肉的小身板,馬一走一搖晃,他就像是要掉下來一般,為了保持平衡,他隻能拚命夾住馬肚子。

兩天下來,大腿內側都快磨糊了,而且這該死的破馬鞍,就是一塊半圓形的木片,前後沒有凸起,搞得他一陣就滑到了馬背上,被馬背一咯,小弟弟都差點咯掉了……

不過,肉體上的痛苦總算驅散了一些精神上的茫然,本來還沉寂在改變曆史的快感中,但是自從薛收說出天策府這三個字,他的心又開始慌了。

曆史到底還是發生了巨大的偏差,那麼未來呢?蕭寒現在根本就看不清未來!

鴕鳥心態說的可能就是蕭寒這種心理,如果在兩年後,曆史上天策府真正建立的時間薛收邀他入府,蕭寒一定會欣喜若狂,可是現在,他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知曉未來,是他最大的依仗,而當失去這一依仗之後,蕭寒瞬間慌了。

無邊的曠野像是一副絕美的畫卷,青草萋萋,遠山茫茫,一切都讓在鋼筋水泥中生活慣了的蕭寒感覺那麼的舒服,但是盡管蕭寒萬分想在這曠野中混到貞觀,皇帝的一紙命令還是強硬的將他提到長安……

他現在有些後悔,為啥不在昨晚看到那倆信使的時間二話不說把他們當成強盜砍了,非要讓他倆宣讀李淵招他入長安的旨意。

現在,聽天由命吧……

簫聲咽,秦娥夢斷秦樓月。秦樓月,年年柳色,霸陵傷別。

樂遊原上清秋節,鹹陽古道音塵絕。音塵絕,西風殘照,漢家陵闕。

李白的這首詩蕭寒熟記於心,灞橋也因此在他心中被賦予了一層悲傷的含義,

擁馬入灞橋,卻道無人迎接,兩岸垂柳依依,不見折柳人,卻有麗人在柳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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