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手足(六)(2 / 2)

也因此,他一年到頭也不回衛府一趟也沒人說他閑話,全京城人都知道他們父子關係不好,而圈子裏的人也都隱約猜到他們父子關係為何不好,哪怕是心中不讚同的衛道士也說不出責備衛叢的話。

衛叢可以不在意,衛大奶奶卻要為丈夫多考慮些,因此每逢佳節她就算不親自上門也會備厚禮送上,盡量不讓抓到丈夫的把柄。

也因此,她算是跟衛府來往比較多的人,跟歐氏也算合得來。

歐氏不算慈母,但絕對不是惡婦,她嫁入衛家時衛象才三歲,那時候孩子小,被養得白白胖胖的,很是可愛。

不論從理智上還是感情上她都很願意跟衛象搞好關係,衛大奶奶自認還有兩分看人的眼光,而最初歐氏和衛象相處得的確不錯,為了能教養好她,歐氏沒少從她這裏取經。

那時衛象被養得很精致,被教得有禮貌,乖巧聽話,衛府裏就沒有不喜歡他的。

但衛象身邊全是他先母留下的丫頭婆子,似乎是為了不讓孩子忘記他的親生母親,她們開始想盡辦法阻止歐氏接近衛象,甚至不惜將衛象弄病嫁禍在歐氏身上。

與此同時,新主母和舊主母的心腹們也開始為後宅的各種差事和權利爭鬥起來。

歐氏的陪房依仗的自然是歐氏,而平氏留下的丫頭婆子則緊緊地靠著三歲的衛象。

年幼的衛象就被人放在火上烤,平氏的人要爭權,將衛象推在前麵,卻又不能善待他;而歐氏的陪房總是被幹擾和找茬,不由惱羞成怒也開始針對衛象。

衛象開始記事,看到的就是繼母的陪房各種欺負他,自然深恨歐氏,跟歐氏的關係更不好了。

衛大奶奶歎氣道:“也不知道我那二叔跟平家有什麼協議,按說既把後宅交給了歐氏,那歐氏就有權處理先太太留下來的人,可我那二叔總是從中阻攔,歐氏手腳受縛,或許也是被先太太的那些陪房惹惱了,竟然就放任不管了。”

“象哥兒是其中最無辜的,畢竟他才有五歲,偏這傻孩子還聽信他身邊那些嬤嬤的話,以為他舅舅是多好的人,很疼愛他呢,這才鬧出這件事了。”衛大奶奶道:“平平和樂樂代寄出去的那封信被平舅舅拿做把柄,逼著我二叔給了許多的好處,這件事才算過。”

“也因此,府上的人都沒想過孩子會在平舅舅的車隊中,畢竟他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疼愛象哥兒,又怎麼會在拿了好處後還帶走象哥兒?”

“他們又怕平家知道了象哥兒失蹤的事再次找到借口獅子大開口,所以一直沒通知他們,更沒有派人去他們的車隊中找,”衛大奶奶歎氣道:“象哥兒那孩子就一直躺在箱子裏,渴了就喝口冷茶水,餓了就啃兩口點心,就這麼在車裏呆了一天一夜,還是因為人有三急才敲開箱子爬出來,車隊的人這才知道的。”

那些茶水和點心是平平和樂樂隨手從象哥兒房間裏的桌上塞進去的,目的是讓他躲久點。誰知道象哥兒躲得太久了,平舅舅早半天跟車隊分道揚鑣,帶了兩個隨從拐道去別處做生意了。

平家的車隊裏做主的是一個管事。

那個管事看到送上門來的衛象不知該怎麼處理,按說他應該把這位大少爺完好無損的送回衛家才對。

但他知道自家的主子,表少爺在他的手裏說不定還能再做一門生意,要是就這樣白白送回去,過後老爺不會誇他,說不定還會責罰他。

因此管事想了又想,最後還是把衛象給帶上了,一邊還讓人去追平舅舅彙報此事。

平舅舅有些難找,於是等追去的家丁總算帶回平舅舅的信件時,時間已經過去半個月,他們都快回到京城了。

而京城裏的衛府一片愁雲慘淡,衛丕幾乎已經認定他兒子死了,而且還是死都找不到屍首的那一種。

他又傷心又悲憤,最後與歐氏吵了一架,然後讓人把伺候衛象的下人全綁了,一個不露的全部貶到莊子裏幹苦力。

他知道衛象的事瞞不住了,隻能先下手把錯推到平家身上,不然以平舅舅的秉性不知要從他這裏收刮走多少東西才能滿足。

等他把平氏留下來的人處理好,自認沒有把柄留給平家抓住後才派人去江南報喪。然後不到半個月,去報喪的人把被死亡的衛象帶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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