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將蘇風暖送進營帳,在她歇下後,對蘇言詢問了許雲初的營帳後,便與他和鳳陽一起尋了過去。
許雲初十分相信憑蘇風暖的醫術一定能救回蘇承,被蘇言安排住進營帳後,沒立即歇下,他知道三人定會找來對他詢問事情,便喝著茶等著。
三人來了之後,許雲初便將他和蘇風暖從京城出來,先去了落霞坡,之後去了江湖茶館和淺水灘,將關於雲山真人以及孫澤玉身世和蘇風暖師傅之死等等事情詳略得當地說了一遍。
三人聽後,欷歔不已。
都沒想到,雲山真人有那樣的過去,竟然是蕭賢妃、月貴妃、易瘋子三人的親生父親。嶺山織造白骨累累竟然是他所為……
林林總總,若是傳揚出去,還有誰敢相信這個天下還有誰是好人?
蘇青無言地道,“早先,我一直肯定丞相府不會為惡,可是,事情出來,才知道太過天真。如今雲山真人……這樣死了也好。雖然這樣死,全了他的名聲,便宜他了,但也不能讓天下效仿其惡。”
許雲初頷首,“是啊,這個天下本就夠亂的了,人心惶惶,終日不穩,多些善念,少些惡意,總會好些。”
蘇言道,“冷山織造,累累白骨。蘇馳還在我們蘇家養著呢,有朝一日,長大之後,他若是知道真相,可會幹?”
許雲初一時無言。
蘇青道,“那就交給他長大後決定好了,雲山真人畢竟聲望遍及天下,毀了一個丞相,再毀一個雲山真人,傳揚出去,惡果累累。如今這個天下,不適宜再為人心加重負擔了。目前最該做的,就是萬眾一心,打敗北周,還我南齊太平。關於雲山真人,有朝一日,蘇承長大,是為冷山織造累累白骨討回公道,還是刨了臭老道的墳墓,扔了他的骸骨,屆時,我們都不攔著就是了。”
蘇言道,“這樣也好。”
許雲初點頭,“早先,我與皇後娘娘傳音商議一二,意思也誠如蘇三兄所言。待蘇馳長大,交給他好了。他是嶺山織造遺孤,是最有權力的那個人。”
幾人一番話落,也知道許雲初累了,便讓他休息,出了他的營帳。
蘇風暖收拾了湘郡王殘餘部隊的動靜雖小,但還是驚動了葉城和北周的探子。
北周蕭賢妃親自帶兵,大將軍單灼陪同,從嶺山織造進犯江南後,單灼真正地見識到了蕭賢妃這個女人的手段和手腕。不止計謀一個接著一個,而且用兵如神,兵法謀略,真是他這個自幼專攻兵法的人都不及萬一。
盡管江南和西境早有準備,但仍舊抵不住北周來勢洶洶,外加湘郡王這股外力裏應外合下,連他都覺得攻破江南指日可待。
京城的消息一波一波地傳入北周軍營,蕭賢妃看密報時,也不避諱單灼。從丞相府謀亂,到大皇子被擒,鳳來救了大皇子,葉裳登基,到葉裳親征,再到蘇風暖監國等等事後,他明顯地感覺到,蕭賢妃麵色較以前的意氣得意,日漸不好起來。
他在一旁,默不作聲。
蕭賢妃不需要他帶兵,亦不需要他參謀,隻需要他每日床笫之間陪著她就可。他覺得每日自己就是她的玩物,行屍走肉般地活成了她的影子。
有一種醉生夢死,不知今夕是何夕之感。
他從來沒想過,他單灼,會活成這樣。
可當初,這便是他的選擇。
劉衍被鳳來從京城騎快馬,送到北周軍營那一日,蕭賢妃看著大皇子狼狽的樣子,氣得打了他一掌,大罵,“廢物!本宮怎麼會生了你這樣的廢物!”
大皇子被打得吐血,半躺在地上,看著蕭賢妃惱怒的臉,笑得邪氣,“蕭母妃何必氣成這個樣子?當初,蘇風暖、葉裳等人前往北周查您的底細,人都到了您眼皮子底下了,您還不是照樣放走了他們?如今,我敗在他們手裏,又有什麼奇怪?”
蕭賢妃一時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