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澈也頷首,“嶽父說得對,禮不可廢,規矩更不可廢,否則便是亂了君臣綱常!”話落,也跪了下去。
葉家主也點頭。
一眾人等,都跪在了地上,叩拜見禮。
葉裳無奈,待眾人叩拜完了,擺手道,“沒有外人在,君臣之禮也能免之。既然金口玉言是聖旨,那你們硬拜,也是不尊聖旨。”
眾人聞言一時無言。
蘇風暖失笑,道,“在家裏,若是每日都這般拜來拜去,麻煩死了,能免則免吧!規矩也是人定的嘛,快都起來吧,我都餓了。”
王大學士站起身,見蘇風暖歪著身子支著下巴坐在桌前,瞪眼,“你以後是國母,母儀天下,怎麼還是這般沒規矩?改日,我再請劉嬤嬤來教導教導你規矩。”
蘇風暖抽了抽嘴角,“外公,劉嬤嬤年歲一大把了,還是別折騰人家了,讓人家安安心心踏踏實實地安享晚年吧。”
葉裳立即說,“暖兒如今懷有身孕,坐得太規矩,容易累到。”
蘇風暖頓時笑逐顏開,立即附和說,“就是就是,我如今就累著呢。”
王大學士看著葉裳,一時沒了話。
蘇夫人笑著說,“你就慣著她吧!”
葉裳柔聲說,“好不容易娶的媳婦兒,自然要好好寵慣著。”
王夫人笑開,瞪了一眼王大學士,“老頭子就是規矩多。”
一行人說笑了一陣,蘇澈開口道,“我聽聞今日有人送兩封八百裏加急來京?可是出了什麼軍情大事兒?”
葉裳道,“北周蕭賢妃親自帶兵經由嶺山織造,興兵江南,大哥和二哥調西境兵馬援助江南,沒想到,東境湘郡王帶兵也出現了江南,與北周兵馬裏應外合。如今江南形勢緊迫。”
蘇澈一聽,騰地站了起來,對葉裳請旨道,“臣請命,前往江南。”
葉裳道,“嶽父先不必著急,朕已有打算了。”話落,便將燕北援軍今日下午來到,他會親自帶兵前往江南,留蘇風暖監國之事說了。
眾人聽罷,都覺得這樣安排雖好,可是蘇風暖畢竟是女子,南齊不同於北周,有史以來沒有女子監國涉政之說,怕是會惹朝臣官員不讚同,惹人非議,遭禦史台彈劾。
葉裳看著眾人道,“暖兒帶兵前往燕北救急,又於西境大敗北周軍,彼時,國之危難得解,她一戰名揚天下,大快人心,朝野上下人人稱好。如今,他是朕的皇後,有才有能,不是尋常女子,能興兵,為何不能監國涉政?朕便讓天下人知道,她文武兼備,也借此機會,讓天下人知道,有我二人在,任誰也奪不走南齊的一寸疆土,讓天下子民相信,有我們在,會還南齊一個盛世長安。”
蘇澈當即大聲道,“好!”
王大學士點頭,“好!”
午膳後,葉裳拉著蘇風暖一起進宮去上朝。
今日,葉裳便要離京禦駕親征,蘇風暖留在京中監國,那麼,她便要隨他去上朝,將她監國的身份定了。
玉輦從皇宮抬到了容安王府門口,葉裳拉著蘇風暖一起坐在玉輦上,儀仗隊浩浩湯湯,進了皇宮。
宮門口,文武百官早已經在等候,今日官員比昨日多了二三十人。
見葉裳車輦來到,看到與他同坐在玉輦上的蘇風暖,眾人心頭都齊齊地驚了驚,連忙跪地叩拜。
葉裳擺擺手,道了句“眾卿平身”,便入了宮。
來到金鑾殿,葉裳一路上始終沒放開蘇風暖的手,進了殿門,牽著她向金椅走去。
禦史台的李大人驚駭地連忙跪在地上阻止,“皇上,自古以來,女子不能踏足金鑾殿的金椅啊!您不能破了祖宗定下來的規矩!”
葉裳回轉身,文武百官都看著他和蘇風暖,除了王大學士、蘇大將軍、許雲初等幾人外,大部分人都露出不讚同的神色。
另一位禦史台的大人接口道,“皇上三思!皇後雖然身份尊貴,但確實不能開這個先河!”
這兩人一開頭,幾十人齊齊跪在地上,“皇上三思!”
葉裳看著跪倒一片的大臣們,目光沉靜地看了半晌,忽然輕笑了一聲,道,“南齊多少陳舊腐朽的規矩,也該改改了。朕既然繼位,便要改改規矩。從今日起,便先破了女子不能涉政踏足朝堂金殿的規矩,你們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