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聽蘇風暖提到劉文,哼道,“那個不孝子。”
蘇風暖笑道,“對您來說,他是不孝,但對於劉姓列祖列宗來說,他卻不與您同流合汙,心懷大義,令人敬佩。”
晉王不再說劉文,歎了口氣,看著蘇風暖,道,“說吧,你來找我,不止是看看我安排得如何了吧?還有什麼事兒?”
蘇風暖道,“今夜,我們可能有動作,事關丞相府,還望到時候有需要王爺的地方,王爺配合。”
“丞相府?”晉王一怔。
蘇風暖道,“沒錯,是丞相府,也許會動兵,我過來是想讓王爺心裏有個譜,今夜別睡得太沉,聽著點兒動靜。”
晉王看著蘇風暖,“你是說……丞相他……礙著你們的路了?”
蘇風暖道,“不止是礙著我們的路這麼簡單,他這麼多年,可能是與王爺您做著同樣的事兒。隻不過,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而已。”
晉王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不可能吧?”
蘇風暖道,“您以為,您是這京城對皇權最大的威脅了,可是,殊不知,有人比您隱藏得更好更高更深。”話落,她道,“我來呢,隻是對您提個醒,時間緊迫,我就不多說了,王爺還未糊塗,仔細深思一番,怕是就會明白了。”
晉王一時間沒了話,麵色驚異。
蘇風暖站起身,如來時一般,悄無聲息地出了房門,離開了晉王府,她走後,門悄無聲息地又給他關上了。
晉王坐在原處,看著蘇風暖走了無聲,門關上無聲,她來晉王府,除了見他外,沒驚動任何人。晉王府的府衛如擺設一般,她進出晉王府,來去自由。他一時間心情又是驚駭又是複雜。
丞相府……
沒想到丞相府早已經下水了……
他仔細回想這些年與北周的聯絡,又回想這麼多年與丞相打過的交道,又回想丞相這麼多年在朝中的所作所為,想得越多,他心底越發涼。
誠如蘇風暖所說,他還未糊塗,仔細深想一番,便會想到以前忽略的很多事兒。
這麼多年,看起來稀鬆平常的很多事兒,他發現,如今想來,讓人驚心。有好幾次,他險些暴露,卻恰恰是丞相四兩撥千斤地給他挑開了,皇上這麼多年如此信任他,丞相在期中的作用功不可沒。
偏偏他還不讓他搭他的人情。
以前很多不明白之處,如今深想下來,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
蘇風暖離開了晉王府後,回到容安王府,葉裳正在安排今夜行動的諸事,見到她回來,對他笑問,“怎麼去了這麼久?”
蘇風暖道,“去了一趟紅粉樓,又去了一趟晉王府。”話落,便將找了劉文給了他兵符請他出城前往京麓兵馬大營調兵之事與他說了,又將提醒晉王屆時相助之事也說了。
葉裳聽罷,笑道,“我方才也想到了請文叔叔相助,沒想到你真是與我不謀而合了。”
蘇風暖笑著從後麵環住他肩膀,摸了摸他的臉,帶著三分調戲意味,“夫妻同心,心有靈犀嘛。”說完,對他道,“我從晉王府回來的路上,總覺得還欠了點兒什麼,但一時想不起來,你說,我們做了這麼多,還欠哪裏沒考量?”
葉裳道,“皇宮,大皇子。”
蘇風暖一拍腦門,“正是,今夜,我們若是有大動作,他若是得到消息,怎麼會坐視不理?安靜地在宮裏待著?他總該明白唇亡齒寒的道理,收拾了丞相,也距離收拾他不遠了。”
葉裳道,“那就一塊收拾了好了。”
蘇風暖道,“可是我們人手不夠了,還如何騰出手來收拾他呢?”
葉裳道,“就是現在,時間還早,距離天黑還有一個時辰,你我去皇宮一趟。”
蘇風暖眨眨眼睛,“現在?”
葉裳道,“對,就是現在,我都安排完了。就你我兩個人,隻對付他,不是太難。”
蘇風暖當即同意,“好,那就走吧。”
葉裳站起身,誰也沒知會,與蘇風暖一起,悄無聲息地出了容安王府,去了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