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風暖和葉裳看著國丈,沒想到還有這樣一樁事兒。
這麼說,十三年前,北周興兵,泄露軍事機密布防圖的那個人,也許是丞相了?
十三年前西北大麵積災情,正是靠近北周邊境的大片地方,丞相在那裏治理災情,災情之後,又處理瘟疫,一待便是幾個月。北周的人若是趁機與他暗中會麵,謀劃了那場西境之戰,也不是不可能。
尤其是國丈的府衛用血寫了個“相”字,那麼就是直指丞相了。
皇後聞言道,“父親,當初您怎麼沒繼續查下去呢?”
國丈歎了口氣,“我不是沒查,查了許久,直到南齊和北周一戰結束,容安王和王妃以及一眾將士戰死沙場,蘇大將軍引咎辭官,我也沒查出來,隻能擱置了,後來,皇上愈發看不慣國丈府,我便與皇上明裏暗裏鬥起來,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太後道,“真是沒想到啊,若是當年,丞相是與北周勾結泄密的人的話,那麼他在我南齊為相多年,皇上又如此的信任他,他偽裝得騙過了所有人,這是何等的可怕。”
蘇風暖則想的是,鳳來出現在丞相府,看來與蕭賢妃勾結的最大的幕後之人原來是丞相,他的麵前,有重重的人擋著。先是月貴妃、再是安國公、景陽侯,然後是晉王、湘郡王、大皇子。揭開這重重麵紗,他才是蕭賢妃真正與之合作的人。
蕭賢妃要這南齊的天下給她的兒子,而丞相正想毀了南齊的天下,所以,不謀而合。
國丈看向葉裳,“葉世子,你打算怎麼辦?”
葉裳道,“我已經調駐紮在燕北的二十萬兵馬暗中進京了,再有個三兩日,應該能到了。”
國丈問,“隻調了那二十萬兵馬嗎?”
葉裳頷首。
國丈道,“京中的兵,半絲沒用?”
葉裳道,“不敢驚動京中兵馬,但分有半絲動靜,我怕被丞相察覺。”
國丈道,“京麓兵馬,五城兵馬司的兵馬,以及禦林軍、禁衛軍,這些兵馬加起來,也有二十萬。你調燕北的兵馬,長途跋涉來了京城,若是這些兵馬合力,那麼,實力相差不大,恐怕也掌控不了京城。”
葉裳道,“我料到了,但即便如此,也不能弄出動靜讓他提前防備。”
國丈道,“這些日子,你們可發現丞相有何異常嗎?”
葉裳搖搖頭,看向許雲初,“我剛回京不久,小國舅一直在京中。”
許雲初想了想,搖頭,“沒有什麼異常。”
國丈道,“丞相不可小看啊。我與他為官幾十年,十二年前那件事兒,如今想起來,還覺得從心底冒寒氣。”
蘇風暖忽然說,“葉裳雖然沒動兵馬,但我昨日卻在京麓兵馬大營做了一件事兒。”
眾人都看向她。
蘇風暖道,“我昨日回京的夜裏,去了一趟京麓兵馬大營找章林。”話落,將找章林的經過,遇到沈芝蘭,以及她殺了沈芝蘭之事說了一遍。
太後聽罷,當即倒抽了一口涼氣,“這個沈芝蘭,她在西境兵馬大營做軍妓,是如何回到京麓兵馬大營來的?難道西境軍中有奸細?”
國丈看著蘇風暖,“你說沈芝蘭是丞相的人?”
蘇風暖頷首,“她明麵上是大皇子的人,其實原來是丞相的人。這幾個月裏,大皇子監國,盯著他的眼睛太多,對他那種剛愎自用的人來說,沈芝蘭若是落入西境兵馬大營做了軍妓,就是一個無用之人了,他不會冒著被人盯到的危險再啟用她,弄她來京麓兵馬大營。”
國丈聽罷道,“你殺了沈芝蘭,將其火化,他若是等不到沈芝蘭,那麼知道她定然出事兒了。不妙啊。”
許雲初道,“若不然我們即刻動手?”
葉裳看向許雲初,“拿什麼動手?這些年,我無心那把椅子,未曾謀劃半分,無論是京麓兵馬大營,還是五城兵馬司、禁衛軍、禦林軍,我半分沒伸手進去。所以,我才棄之不用,調燕北之兵,相信那二十萬京麓兵馬,如今大半年過去,早已經被燕北王世子馴服了。”
許雲初聞言歎了口氣,“爺爺與皇上雖然明爭暗鬥多年,但也沒有不忠君的心思,其它地方,都是伸了手進去,唯這些兵之重地,當真是半分沒沾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