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風暖滿不在乎她的恨意,笑著說,“你可別來咬我,咬不著我的,也別咬舌自盡,否則我不敢保證給你一副完整的屍骨。最好的辦法,就是你如實說來,我念在兩次你都落在我的手裏的情麵上,給你一個全屍。”
沈芝蘭聞言聲音尖利,“你做夢。”
蘇風暖倚靠著樹幹,笑著說,“你知道這世上最狠毒的酷刑是什麼嗎?不是挫骨揚灰,而是用刀子,一刀一刀地將人身上的肉片下來,一邊擱著肉,一邊放著血,肉也割沒了,血也流盡了。你要不要試試?”
沈芝蘭忽然大笑,“蘇風暖,你憑什麼?”
“嗯?憑什麼視人命如草芥嗎?還是憑什麼視你的命如草芥?”蘇風暖揚眉。
沈芝蘭收了笑,陰狠地看著她,“即便你將我千刀萬剮,我也不會說的。”
蘇風暖笑著說,“沈大小姐好烈的性子。”
沈芝蘭不語,死死地盯著她,恨不得將蘇風暖碎屍萬段,可是她心中清楚,今日落在蘇風暖的手裏,她是沒好的。上一次在湘南城,落在了她手裏,後來便是她噩夢的開始。
蘇風暖看著她,“這樣吧,太快地殺你,也沒什麼趣味,讓我先猜猜。”話落,她道,“我和葉裳早先都以為你是大皇子的人,遵他之命行事兒,如今看來,我們都錯了。在大皇子這尊擋箭牌下,你背後其實另有其人。”
沈芝蘭狠厲地盯著她不說話。
蘇風暖繼續道,“這個人呢,權傾朝野也不為過,隻不過,他比國丈會藏鋒芒,會為人處世,十分圓滑,從不做惡事兒,在朝在野聲望都極高,門生也遍布天下。所以,南齊去年到今年,接連迸發無數大案,從來沒有人懷疑過他。”
沈芝蘭攥緊拳頭,一聲不吭。
蘇風暖又道,“月貴妃死,大案告破,安國公府、景陽侯府接連被誅,工部尚書府,平郡王府接連禍亂被滅門。無論是京中,還是京外,一樁樁,一件件,都與那人無關。所以,也沒有人懷疑過他,如今依舊屹立朝局不倒,且德高望重。”
沈芝蘭將唇瓣咬出血,陰狠地說,“蘇風暖,你少自作聰明。”
蘇風暖一笑,蹲下身,捏住她下巴,看著她,冷靜且平靜地說,“我以前,一直不太明白大長公主與自己出身的皇室有什麼仇什麼怨,不惜幫著前朝後裔禍亂自己的國家,近來,我才明白,原來他是大長公主喜歡的人。所以,大長公主甘願為他而死,甘願讓景陽侯府她的子孫被滅門。甘願將你這把自小被他培養的利劍留給她所用。”
沈芝蘭恨得咬牙,“你胡說,我的祖母比他年長許多。”
蘇風暖道,“所以,大長公主才沒嫁他,嫁入了景陽侯府,所以,他才沒娶大長公主,而是娶了別人。”
沈芝蘭一雙眼睛冒火,“蘇風暖,我下地獄也不會放過你。”
蘇風暖不客氣地說,“你在陽間都不是我的對手,到了地底下,就是我的對手了嗎?”
沈芝蘭伸手撓她,“我化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
蘇風暖看著她張牙舞爪的模樣,道,“你沒有武功,即便筋脈被人接上,也不過是三腳貓的武功罷了。我有百年功力,你化成厲鬼,又能奈我何?”話落,看著她,可憐又可歎地道,“沈芝蘭,其實你我無冤無仇,要怪隻怪你投胎不好,偏偏投身了景陽侯府,被人培養成了一把黑暗的劍。殊不知,傷人傷己。”
沈芝蘭被蘇風暖捏住下巴,說不出話來,隻狠狠地看著她。
蘇風暖道,“我也不想殺了你髒了手,隻不過,我卻覺得,你留不得了。哪怕為妓為奴,你也不是個安分的。今日落在我手裏,算你倒黴,我就在此為你這一生畫上個句號吧。我等著你下了地底下變成厲鬼找我算賬那一日。”
話落,她手腕輕輕一動,沈芝蘭瞳仁攸地放大。
蘇風暖殺人,可以讓人頃刻間斃命,死也不會感覺到痛苦。她撤回手,沈芝蘭便斷了氣,隻是她顯然死得不甘心,至死都沒閉上眼睛。
蘇風暖慢慢地站起身,拾掇了一堆幹柴,將沈芝蘭的屍體放在了幹柴上,之後,點燃了幹柴,看著屍體被火焰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