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連紫木草都不管用了的話……
她盯著他看了片刻,眸光閃過一絲掙紮,須臾,咬牙對外麵喊,“柳開。”
“小姐。”柳開在門口連忙應聲。
“他依舊高熱不退,藥效無用,我運功給他祛熱,你守在門口,不準離開,給我護法。”蘇風暖吩咐。
柳開大驚,連忙應是,“小姐放心,我一步也不離開。”
蘇風暖咬牙脫掉自己的外衣,因夏季衣服本就單薄,她脫下外衣後,隻剩下了一件輕薄紗衣,她又咬了咬牙,將紗衣脫了,隻剩下肚兜。之後,將昏迷的葉裳從床上扶起,扒掉了他上身的衣服,拿出一塊絹布,即便他昏迷著,依舊給他蒙上了眼睛。
做好一切,將他擺正,雙手對掌,與自己盤膝對坐。催動功力,有絲絲的寒氣從她身體溢出,傳遞到葉裳的手心,同時,將他體內的熱氣,吸到她身體。
如此循環,反反複複。
一個時辰過去,葉裳身上沒那麼熱了。
兩個時辰後,蘇風暖緩緩收了手,將葉裳勉強放躺在床上後,身子一軟,也倒在了床上。
半個時辰後,蘇風暖費力地抬手,穿好了衣服,又解掉了葉裳眼睛上蒙著的娟帕。她準備起身離開時,葉裳又拽住了她的手,緊緊地攥住。
蘇風暖看著他,見他依舊昏迷著,臉色卻不再潮紅,十分蒼白,唇角緊緊地抿著,呼吸漸漸均勻平緩,像是睡著了,但即便睡著,也不改執拗、倔強和無賴。
她收回視線,上輩子肯定欠他的,剛回京碰到他便讓她不得安生。她嘟囔了一句,順勢躺在了他身邊,實在累極,不多時,便睡了過去。
她剛要睡著,柳開終於不放心,在外麵喊,“小姐?”
蘇風暖“嗯”了一聲,對他說,“沒事兒了,你該去幹什麼幹什麼去吧。”
柳開試探地問,“那您……”
“我沒事兒,睡一覺就好了。”蘇風暖道。
柳開放心下來,離開了門口。
蘇風暖不知睡了多久,直到被餓醒,睜開眼睛,發現屋裏漆黑一片,像是到了半夜。
她用了好一會兒才適應了黑暗,轉頭去看葉裳,見他一雙眸子睜著,正看著她,眸光清澈,亮如星辰。
蘇風暖愣了一下,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
葉裳的眼睛眨了眨。
蘇風暖這才確定他是醒了,翻了個白眼,問,“你什麼時候醒的?”
“有一個時辰了。”葉裳語氣有些鬱鬱,“你睡的跟豬一樣。”
蘇風暖坐起身子,感覺睡的腰酸背痛,她抬手揉背,發現手還被他攥著,頓時瞪眼,“你才睡的跟豬一樣?你鬱鬱個什麼?我為了救你,給你退熱,折騰的累死了,如今渾身疼,還不鬆手。”
葉裳慢慢地鬆開了手。
蘇風暖捶了兩下後背,恨恨地說,“遇到你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
葉裳輕笑,“八輩子怎麼夠?”
蘇風暖想抬腳踹他,剛伸出腳,看著他白慘慘沒一點兒血色的臉,隻能不甘心地頓住,抬腳下了地,前去掌燈。